南康郡,建业城。
此地与武昌城相隔七百里,也是大康王朝旧都。
城内一座酒肆中,赶路了几日的曾乾师徒,正在用餐。
曾乾给法勋把酒斟满,看着市集上人头涌动,道:“师父,这里可真热闹啊。”
法勋点点头,“建业城民众近百万,繁华程度可不是武昌城可比,为师的家便在城外不远,吃过饭咱们便回去。”
曾乾心中窃喜,人越多,那捡便宜机会便越多咯。
这会,路上响起恶霸不客气的叫喊。
“去去去,别挡道,知道后面是谁么?真武观的赵仙师。”
“没眼力劲,对,说的就是你,还不服,惹怒了仙师没你好果子吃。”
……
听到‘真武’二字,曾乾好奇的拿眼看去,只见那边有几个恶霸在驱赶路人,后头跟着辆奢华的马车。
不禁起了疑惑,“师父,这真武观和那真武宗有何关系?”
法勋冷哼了声,“不过是打着名号作威作福罢了,真武观主持之人,原本也是真武宗外门弟子,晋升无望后,便贪恋起俗世富贵。”
曾乾听后,对法勋多了层认知。
高雅洒脱之人啊。
饭后,法勋领着曾乾回家。
此处幽静,在小镇后山的半腰处,三栋木屋与围起的小院,不大,也看的清净怡人。
曾乾在院中四顾,最后视线留在满满的骡车上。
闻着车上飘出的药香味,心里感动,似暖阳普照。
这一车药材,是法勋出城前购置的,他斩杀僵尸所得酬金,全用在这。
而用途,是给曾乾修炼所需。
曾乾鼻子微酸,想说些感谢讨喜的话,但觉得又不足表达心中感激。
重活一世,切实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注视骡车半天,口中才憋出两字。
“师父…”
法勋听后,又好似听了千言万语。
他没有多说什么,抚摸白须,慈爱一笑,随后嘱咐下,将车上东西放入库房,又给安排好房间。
“赶了几天的路,先行休息,明日便开始修炼。”
“是,师父。”
曾乾擦擦有些涩的眼睛,舒缓下内心情绪,打量起自己的小房间。
说不上精致,但也家私齐全,得体舒适,比之前那个破宅子可是好的多。
踱步躺在床上,想着这几日离奇又精彩的经历,不免唏嘘。
先是被系统坑后,青鼎剑宗的仙女强推了自己,还是骑着。
又是当众杀人,还经历了与僵尸大战。
最后来到七百里外的建业安顿下来。
想着想着,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他梦到自己成为一名移山倒海的大修士,法相庄严又透着点老实相,手里的法宝多得眼花缭乱。
遇神弑神,遇魔杀魔,真是威武霸气,还口出真言。
“呔!我命由我不由天!”
……
阳光透过云雾,唤醒清晨。
曾乾自觉的早早起床,包揽了家务。
法勋见后,欣然一笑,孑然一身多年,感觉这个院子多了个人,生气都足了。
用过五谷,法勋便开始熬制药汤。
同时让曾乾去后山,砍十根巨树回来,每根需要环抱粗细。
还说,没完成,就别回来了。
曾乾不明所以,也没多问,插上斧头便向后山而去。
“砍树?这也是修炼么?”
怀着疑惑,选中一棵大树后,撒丫子挥动手中斧子。
“哆哆…”
直到大树砍倒,才晃动发麻的手掌。
“我的乖乖,十根大树要砍倒什么时候,还要搬运回去,这不得累趴下!”
些许埋怨,没有止住曾乾的行动,又寻了棵大树,用腰带将手和斧子绑起来,咬牙挥动。
“我要修炼!”
“绝不放弃!”
……
每一斧子落下,他心中就唠叨一句。
以此鼓励来忘却身体上的酸痛。
这一砍,从日上三竿,到身披星月。
曾乾气喘吁吁,脚步虚浮的搬运最后一根大树到小院,法勋所说的修炼才告一段落。
法勋端着一碗药汁走来,对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曾乾说道。
“来,把这碗药喝了,补足精血。”
曾乾颤微的爬起身,用满是血水的双手接过,一口入腹。
擦了下嘴,苦着脸说道:“师父啊,家里要柴火,也没必要一次砍这么多吧。”
“才第一天就扛不住了?后头还有的苦吃呢。”法勋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
曾乾摸摸脑门,老实模样写满了委屈二字。
法勋不忍,细心教导起来。
“要修行,必须先炼体魄,就好比一桶水,只有把水桶搭制牢固,更大,才能装下更多的水。”
“淬体境界,也就是炼你的筋骨皮,要骨健筋绷,血气充盈,你年岁大了,所以要吃更多的苦头。”
“回来路上测试过你的体质,虽说只是下品灵根,但也是可以修行的。”
曾乾认真听后,一脸坚毅,“师父,我会好好砍树的。”
“哈哈哈,砍树只是开始,明日还有新的体验哦。”
法勋对于曾乾的孺子可教很是满意,之后让他将衣服脱了干净,跳入装满药汤的木桶中。
曾乾泡进药汤,差点疼得要跳起,不过又被发勋按下。
他感受着药汤对身体火辣的刺痛。
尤其是裂开的双手,被药汤一泡,刺入骨髓般的疼痛,直入天灵盖。
他紧咬牙关,牙床都崩出血丝,痛苦发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唔…啊!”
不知多久,疼痛和满身的疲惫双重冲击下,在药桶中晕睡过去。
法勋欣慰的将曾乾提起,抱入房中床上。
“心性可佳,坚毅不俗,是个好苗子,晚了几年修炼不打紧,加加分量也是能赶上去的。”
鸡鸣报晓。
又是一日的修炼。
今日不是砍树,而是搬运巨木,从山上到山脚,再从山脚到山上。
以此反复。
同样是直到体力耗尽。
曾乾看着自己的双手,昨日泡了药汤本来结痂了,一番折腾后,又是满手血水。
还有两边肩膀,也是血肉模糊。
但,没有怨言。
多苦多累,都咬牙坚挺。
修行嘛,吃点苦不寒碜。
……
就这样,日复一日,寒来暑往。
曾乾在此跟随法勋修炼了三年。
除了打熬体魄,还有拳脚功夫,精妙剑法,法勋一同倾囊相授。
三年的血汗没有白流,曾乾从一介凡夫,成为淬体后期七品的修士。
双拳打出,近千斤之力。
还是法勋的小院。
身形壮实几分的曾乾,肩扛一棵巨木回来,身姿轻盈,步履稳健。
好似肩上不是数百斤巨木,而是根烧火棍。
他将巨木立在院中,从房里取出把利剑,对着巨木刺去,一剑刺的对穿。
口中轻喝一声,利剑上下滑动,巨木就裂开两半。
随即数剑出手,深得快准狠的深意,唰唰几声,巨木被分成数十块均匀木块。
“师父,柴火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