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少平醒了过来,状态平稳。
金豆豆又哭了起来,“老爸,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沈一心劝住了金豆豆,转头对金少平道,“金少平同志,我代表组织要批评你,你接受吗?”
金少平歉意地看着沈一心,点点头,语气微弱道,“接受。是我不听组织的话,发生意外,害两位女同志担忧,是我的错误。我接受所有责罚。”
沈一心拉了拉金豆豆,“豆豆,我们就罚金少平同志早点下床,给我们做十天早餐,要十天不重样,怎么样?”
金豆豆擦了擦眼泪,“十天不够,要一个月。”
金少平笑了笑,点头。
沈一心打发金豆豆去打水,自己坐在金少平跟前,金少平再次歉意道,“心心,对不住,又让你操心了。”
沈一心握住金少平的手,“金叔叔说过把我当自家人的,说这样见外的话,是把我当外人吗?叔叔,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在家好好养身体?我可以养活你和豆豆。豆豆还小,她不能没有你。”
“叔叔不想让你太辛苦……叔叔心疼你。”金少平想起这四年沈一心的拼命,心里一阵酸涩。
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人,谁对她好一分,她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对别人好。
除了第一年是他帮衬着她,其实第二年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在报恩了,买房子看病让豆豆上好学校,她做的比他这个家长还好。
她聪明又能干,可她毕竟只是个20岁的小姑娘,只有他心疼的小姑娘呀。
“金叔叔,你好好养病,我回家看到你和豆豆好好的,心里就开心,做什么都有劲。如果叔叔你不在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过去。叔叔,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养病可以吗?”沈一心声音有些颤抖,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妈妈不在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有那么一丝温暖的就只剩下金少平父女对她的关心了。
金少平心底触动,他了解她的性子,坚韧也敏感。她小小的肩膀承受了太多,每天都在紧绷的状态,如果他再出点意外,沈一心说不定真的会崩断。
“心心,是叔叔逞能了。以后不会了,你安心去工作。”金少平承诺道。
得到金少平的承诺,沈一心开心一笑,金豆豆打来水,“心心姐,我已经跟老师请假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家休息一下。”
金豆豆在上高中,学业不能中断。
沈一心给金少平先找了个护工,安排了一天的吃食,忙完了这些,才回家休息,打算晚上再去换金豆豆。
路上,周景深发了个信息来催她去公司和团队碰个面。最近网络有个博主选拔赛,周景深想要她赶紧推一个系列课程,去参加这个选拔赛。
沈一心一边看手机回信息,一边上楼,钥匙插进锁孔里,扭开了门,她一脚踏进房门,然后又退了出来。
才发现,门上的红漆不见了。
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竟然一点红点子都没有。
贺星寒让人做的?这是沈一心脑海里浮现的想法。
沈一心再次进门,整个人松懈下来,没骨头一样倒在沙发上。
感觉自己又有些发热的症状,沈一心从包里拿出还没吃完的处方药。
她拿着那盒消炎药,想起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这盒药,如果不是贺星寒及时赶到,她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惨状。
贺星寒救了她三次。
她不喜欢欠人情,但她好像已经欠了他三次了。
沈一心纠结还要不要去教贺流星,贺流星其实问题并不严重,并不是非她不可。
嗡嗡——
她想的入神,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把她吓了一跳。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拨开了通话键,许愿欢呼雀跃的声音跳了出来。
“心心,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你知道吗?穆湘云发生车祸还被人泼油漆了,人送进医院,医生把她的头发剃了,阴阳头,在医院嗷嗷叫呢。太解气了,她也有今天。”
沈一心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朋友圈看到的呀。有人在医院撞见了她,拍了视频发到了朋友圈。大家都看到了,穆湘云被剃成半边秃子了,太滑稽了。除了这个,现在朋友圈里还到处传说穆湘云跟各种前任的黑料,闹得满城风雨的。心心,你知道这是谁搞的吗?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是贺星寒!”
沈一心以为贺星寒以牙还牙,撞了车泼了漆就完事了,没想到还有后手。
“啧啧啧,贺星寒这人下手太狠了。对自己前任,羞辱到这个地步,还让不让人活了?心心,我上次跟你说不要去他家做家教,我是说真的。我这几天一直托我京城的朋友在打听。贺星寒四年前来海城,真的是弄死了人。还是个女人。”
沈一心没说话,安静听着许愿把打听来的信息说了一遍。
“那个女人在京城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贺星寒一直在追求她,但是她不喜欢贺星寒于是拒绝了贺星寒。贺星寒恼羞成怒,故意设计女人失身还偷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最后把人家逼到绝境跳海自杀了。”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朋友没说,她不敢说。事情发生后,那个女人一家都搬出京城了,整个事都被贺家压了下来,没人敢提。我央着我朋友好几天,她才给我透了这么点消息。你说贺家人恐怖不恐怖?所以,心心,听我的,离他远一点。”
“嗯,知道了。”沈一心胡乱应付下来,挂了电话。
找了水杯喝水吃了药,倒头补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再次响起。
“许愿,我吃撑了,不想吃瓜了,我要睡觉。”她以为是许愿,眼睛没睁开就抱怨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道低醇的男声透过手机传来。
“是我,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