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的耳根子一下就烧红了。
“阿四,你先回避一下,我,我换件衣服。”
祁四看的呆了一时忘了回避,少女这一说才回过神来,连忙背过身去。
想想又觉得不妥,走出了屋内将门关上。
男人靠在门旁的柱子上,平缓着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
“她刚刚说…要给我上药…”
祁四一人在门口念念自语,他自从被选拔成祁云朝暗卫以来,事事杀伐果断。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关注过他是不是受了伤了。
祁四下意识按揉腰背处的撞伤,对他来说只是微微的疼痛,其实根本无伤大雅。
鬼使神差的,祁四也渴求起容姣这份自己难得的关心。
更换好衣物的容姣推开门,正看见祁四捂着腰背处。
莫不是刚刚救自己的时候摔的痛了,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发作,背地里偷偷揉。
容姣觉得自己终于聪明一回发现了真相,满脸笑容的走过去。
“阿四,你进来,我给你上点药。”
祁四只是有些恍惚的摸着伤处,想一些缥缈无边的事,不过容姣的表情,好像是误会了。
祁四干脆顺着少女的意,装作难堪处被发现,一个大男人竟然脸都开始红了起来。
容姣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男人红脸的原因。
祁四被少女带着坐到了她的床榻上,手指触到了一早起来还是叠的整齐的被子。
榻上的被子那样柔软,配容姣那样娇滴滴的身子骨刚刚好。
“阿四…阿四…是伤到这里了吗?”
心猿意马间,祁四被容姣温柔的嗓音唤回了神识。
自己竟坐在了容姣的闺床上…而少女正用柔荑一般的手,轻点着自己的腰窝。
“是…”
容姣终于听到阿四应声,将不远处架子上的药箱抱了过来,单薄的身子晃晃悠悠的。
好在有惊无险,没砸了头。
“小姣不太了解这些药…”
少女秀眉拧成一团,看看这罐,在翻翻那罐。
“这个金疮药可以用吗?”
容姣微微侧过头,抬眼看向祁四,那样子要多娇俏有多娇俏。
祁四心中不免暗笑,说是给自己上药,怎么还问上他了?
“金疮药是治疗刀斧之伤的容姑娘。”
祁四一本正经的回应着容姣,少女赶紧将那罐儿金疮药放下,脸上有些尴尬的红晕。
“我都说了我不懂…”
容姣本来想给人家上点药表示歉意的,谁知却一窍不通,丢了面子。
此时正有些下不来台,问都不好意思问了。
祁四自己将手伸了过去,在那个药箱里翻翻找找,摸定了一罐。
“容姑娘,用这个紫荆皮散就可以了。”
容姣见坡就下,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尴尬。
“紫荆皮散?这是怎么用的呀?”
祁四但是没说话,用手指了指院外。
“需要取用一些薄荷汁,再加些水,混合着药粉敷用就可以。”
容姣有些崇拜的看着祁四侃侃而谈。
“阿四你好厉害呀,怎么懂得这样多?”
容姣还没注意到怎么一个家仆又懂刀伤,又懂药理,竟欢欢快快的去摘薄荷了。
绿娆的眼神更加畏畏缩缩,现在离祁四身边足足半个房间远,根本不敢招惹半分。
看见容姣跑出去弄薄荷叶,连忙踱着步子,快步跟上去了。
红萼却直直对上了祁四的眼睛,那是探寻的意味。
红萼是罪臣家出身,得了大赦才被变卖为奴,自然是有些心性的,并不惧怕祁四的眼神。
那个男人的眼神她见多了,像是诱着猎物走进圈套的兽。
固然红萼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必定身份不凡,但她也想为容姣争上一争。
“你可知这样做,你的后果。”
两个心里明镜似的人说话却隐晦的很。
“我只想她能有个好的结果,我可以。”
红萼也不再试探了,在她眼里,这个阿四或许真的比那个喜怒不定的主子要好的多。
“你且好好想想,记得你说过的话。”
容姣蹲在薄荷丛旁边,心思也有些乱。
她刚刚摔倒的时候分明看得见,阿四站的离得很远,呼的一下就将她抱住了。
一道虚影一般,任她有些留意都没有看清。
阿四是有武功在身上的,这是个毋庸置疑的结论。
容姣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有这样功夫的人怎么会来她的院子里当仆人?
而且阿四是这几日突然过来的,能随意调动府内人员的…
除了那个男人,还会有其他的人吗?
像是自我否定一般,容姣轻轻摇了摇头,那个男人派人过来做什么呢?
她身娇体弱的胆子又小,总不会是派来监视她的吧。
少女哪里能想到自己随意的猜测,竟然真的猜到了点子上。
可是脑袋却自动排除了这一选项。
“可是我连墙都不会翻,别说找个有功夫的人…”
“就是在门前栓个大狗也能将自己吓在院子里不敢出来…”
容姣喃喃自语间,认真的用自己并不聪明的小脑瓜分析着利弊。
“他救了我…总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吧。”
不然任自己在渠子里呛上几口水,不更是得他心意?
容姣脑子里灵光一现,对自己想到的这个答案非常的满意。
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个男人一定是对自己产生了好感,才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救下自己。
所以不需管阿四是否带着…什么不好的想法来到自己的院子里。
容姣只需要将他拉拢过来,自己就能安全了。
少女心满意足的将自己心底的疑惑解开了,捧着一堆薄荷叶子就往屋子里去。
红萼和祁四各在一边,气氛怪怪的,没有人说话。
“薄荷我摘回来了…都是挑着新鲜的叶子。”
容姣说后半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祁四的方向。
像是邀功一般,容姣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意图,她想对谁示好就明显的很。
只要有人肯对她好,只要有人愿意庇护她,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终究不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