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得到应允后的裴言澈又往楚栀柔身侧移动了几分，屈膝单跪在地上，宽大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脚骨处，圈着抬起，大拇指腹轻轻摁了摁红肿的地方，耐心问，“疼吗？”
楚栀柔本能性的往后缩，但脚踝处还被他圈着，这么一动，两人接触更多，她脸上刚压下去的红晕又不着痕迹的飘了回来，“还…还好，不是很疼。”
裴言澈稍稍施加了点力道，被握着脚踝的姑娘就痛的呼出了声，“嘶——”
“等会会更疼一些，你忍一下。”裴言澈也是于心不忍，小姑娘娇滴滴的，皮肤滑滑嫩嫩，实在不适合下重手，但药膏不揉开的话根本没有作用。
“好。”楚栀柔低着脑袋，耳后的发丝贴在她白嫩的脸蛋上，说不出的好看。
趁着她看自己的空隙，他心一狠，把药喷在她脚踝处，一手控着女孩的脚踝，一手覆上去揉。
楚栀柔咬着唇小声哼唧，等他揉完，她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
又黑又圆的杏眼湿漉漉的看着他，把他看的心头猛的一颤。
现实渐渐和他的梦境重合。
梦里小姑娘也是这般，一旦弄狠了，她就会软着那双如水般的杏眸，可怜兮兮的眼角挂泪看他，手攀在他肩头，整个人都泛着粉意，娇娇的害羞往他怀里钻。
每每那时候，裴言澈都觉得自己像个畜生，逮着这么小的姑娘欺负。
现在楚栀柔含着一包泪的模样跟梦中一般无二，甚至还胜了几分，让裴言澈轻易就腾起了无法磨灭的愧疚感。
“别哭了。”他哑着嗓音哄她，“是我的错。”
楚栀柔吸吸鼻子顿感丢人，就揉个药，她竟然被痛到眼泪立马要从眼眶滚出来，还….还要人哄。
“裴老师，我就是疼的，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你的错。
裴言澈被她软软的语调和湿漉漉的眼神看的心漾，不自在的撇开眼神道，“你在这休息会，我等会送你回学校。”
楚栀柔下意识的想拒绝，又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裴老师的好意有点不知好歹，纠结片刻，她点点头，温软道，“好的，我下次请裴老师吃饭。”
“嗯。”裴言澈心不在焉的不敢看她，怕脑子里的那些龌龊想法亵渎眼前这干净的女孩，放下膏药后便匆匆离开了空舞蹈室。
—
半小时后
裴言澈再次出现在楚栀柔眼前。
他已经调整好心态，看向楚栀柔的眼神又是那般温柔似水，仿佛刚才那个握着小姑娘脚踝失控的人不是他。
“裴老师？”
“嗯，我送你回学校。”
楚栀柔眉头轻轻皱起：“你送我回学校了，那…软软怎么办？”
裴言澈低头看了眼手表，离裴软下课还有十分钟，如果……如果路上有裴软那个古灵精怪在场，想必他和小姑娘的共同话题会多上不少，开到她们宿舍楼下也能少些流言蜚语。
本来这些为她着想的想法，裴言澈完全可以藏在心里，但他等不及了，他不想吓到眼前的姑娘又特别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不同寻常的心意。
毕竟自己那一事无成的侄子长得也不错，听说学校里面很多小女孩都喜欢那一款。
有少年感，浑身都充满着青春气息。
从小优秀到大的裴言澈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慌张的情绪，他怕楚栀柔因为种种原因疏远自己或者在喜欢上自己之前对别人先动了心。
他敛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走近楚栀柔，保持着分寸，在离她合理的距离坐下，“那我们等裴软下课，然后再送你回学校，有她在，你也能自在些。”
“好呀！”听到裴言澈的提议，眼前的姑娘喜悦肉眼可见的爬上她眉梢，绷着的精神放松下来，随口扯道，“等软软下课，她一直想去我学校看看，我可以带她去食堂吃饭，哦不对，我腿不好，下次可以让软软来我学校玩。”
她弯着眉眼，又大又圆的眼睛笑出好看的弧度，水润润的唇瓣一张一合，轻松又自在的说着她的计划，说错了就马上改口，没有提前打好的腹稿，也没有面对他的小心翼翼。
是最舒服的相处状态。
他们才见三面，能让一向警惕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样的一面，即使转瞬即逝，那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裴言澈平直的唇角微微上扬，桃花眼底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打趣道，“不知道我下次有没有荣幸，跟着软软来学校玩一趟？”
“当然可以。”楚栀柔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歪头去看裴言澈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他眉眼深邃，眼窝深陷，眼皮很薄，唇角勾起的瞬间，漆黑的眼眸的眼一下子就有了柔和的光，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打出一片浅淡的阴影，他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朵守护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身暖意融融。
楚栀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口处的跳动不停加剧，对视三秒，她率先移开目光，不自在的垂下眸子，耳根晕红一片。
裴言澈恍若未觉，顺着她的话继续，“那就这么说好了，等你腿好，我就带着软软来你学校。”
“可…可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呀。”怎么可能会没参观过学校，况且这学校还是你的母校呢！
“嗯，我时间比较赶，所以上完课就离开了，而且……”裴言澈思索了片刻，把楚栀柔的拒绝的理由堵的死死的，“我上学时候，也是住在外面，还真没时间好好看看校园。”
楚栀柔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碍于刚刚自己已经应下，她点点头，“好，裴老师到时候跟软软一块来。”
“嗯，好。”老男人一点都没骗小姑娘的心虚，唇角的笑意绽放的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