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假山下。
幽黑逼仄的空间内,男人沉重的气息将她包围着。
妧卿的呼吸已经全部被夺走,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柔荑抵在男人胸口,仰头承受着掠夺。
宣凛拥着她,一手垫在她的后背和石壁之间,一手掐着她的腰肢让她不会滑落在地,咬着她的唇瓣,加重了这个吻。
“那边好像有动静…”
一个巡逻的侍卫举起灯笼照了照假山的方向,妧卿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小小地呜咽着想要推开男人。
宣凛松开她的唇舌,低沉的喘息萦绕在她耳边:“再乱动,就要被人发现了。”
妧卿紧张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男人幽暗的眸子中带着灼人的欲望,没等妧卿说话,就又低头夺去了她的呼吸。
“我过去看看。”
那个侍卫正准备过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刘顺德的声音:“你们去其他地方巡视吧,这里有杂家守着。”
众人看到刘顺德好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是皇上在那啊。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弯了弯腰:“是,那刘公公有事叫咱们。”
等到人走后,刘顺德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假山的方向。
许久。
妧卿只觉得快要窒息了,男人才放开她。
“随朕回去。”
“皇上…”妧卿浑身软得不像样,她无力地攀附在男人胸膛上,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要带奴婢回紫宸宫吗?”
看出她眼中的紧张和害怕,宣凛轻抚着她的后背,额头抵着她:“随朕回去,不必再回寿康宫了。”
妧卿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她鼻尖酸涩,搂住男人的脖颈,没忍住掉了几颗眼泪。
宣凛将人打横抱起来,感受到颈间的湿润,颠了颠她:“怎么了?不愿意?”
“没有!”妧卿急忙摇头,生怕他把自己送回去,她声音柔柔的,“奴婢是怕皇上反悔…”
“奴婢仰慕皇上,只想在皇上身边伺候…”
宣凛失笑,她就这般想待在自己身边?
低头对上女子澄澈的双眸,里边似有点点星子一般明亮,男人有一瞬的晃神,好似在其中看到了浓浓的情意。
她喜欢自己?
所以之前几次都是在欲拒还迎,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但,不可否认,他确实被吸引了。
宣凛从前最不爱管后宫中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反感妧卿的这些小心思。
他按住女子的后脑勺,将人摁在怀中,不再去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失控。
从假山后出来,刘顺德见状瞳孔变大,还好他职业素养强,马上眼观鼻鼻观心,不会露出一点好奇的神态。
上了銮舆,帷幔垂下。
男人掀起她的裤腿,膝盖上一片青紫看着格外瘆人。
“皇上别看…”妧卿小手抓着衣角,急忙想将衣服放下来。
宣凛有些心疼地替她揉了揉,低头亲了亲她:“待会儿回去了再给你上药。”
“嗯…”
妧卿柔顺地依偎在男人怀中,做足了乖巧的样子,生怕被男人退回去。
惦记了许久的美人在怀,宣凛不再忍着,又低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怕碰到她膝上的伤,男人抱着她的腿弯,让人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箍住她的腰肢,将人紧紧贴在自己怀中。
安静的空间内,只能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女子娇软的嘤咛。
妧卿都快哭出来了,这人怎么亲起来没完没了的?
她小小的鼻翼不断翕张,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等到銮舆停下来,男人才终于放过了她。
妧卿小脸绯红,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埋在男人怀中。
她嘴唇都肿了,还怎么见人?
宣凛低笑一声,将人抱起来往偏殿走去。
紫宸宫中已经备好了药,他本想叫人去传太医,妧卿怕大半夜地惊扰旁人,急急地拉住了他:“奴婢上点药就好了。”
宣凛便亲自沾了药给她揉了揉膝盖。
“唔…好疼…”
妧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犹豫地想把他的大掌推开:“不用揉了,上点药就会好的…”
宣凛没依着她,声音淡淡:“把淤血揉开了才好得快。”
“好慢一些也没事…”在他的眼神下,妧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受不了地勾住男人的袖子甩了甩,“天色太晚了,奴婢怕耽误皇上休息。”
宣凛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她,突然上前将双手撑在她两侧。
妧卿本就坐在榻上,男人倏然逼近,她只能往后微微倒去,修长的脖子微仰,圆圆的杏眸不安地眨啊眨。
当男人低头的一瞬,妧卿倏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没等到想象中的亲吻,反而听到男人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了一声。
妧卿睁眼就对上他戏谑的神情。
“你在期待什么?”宣凛顺势坐在她身侧,指尖勾起她垂在胸前的青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妧卿这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她面带薄红,羞恼地嗔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从他的角度,宣凛还能看到女子嫣红的耳垂,他抬手轻轻拨弄着那片软肉,妧卿浑身酥麻,侧身躲避着:“皇上…”
“好了,不逗你了。”宣凛轻笑着起身。
“皇上要去哪?”妧卿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摆,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又可怜巴巴地收回手望着他。
“不是说天色晚了吗?”男人似笑非笑,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你还伤着,朕能做什么?”
“就在偏殿歇着。”
等男人离开后,妧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今夜宣凛会宠幸她,没想到他还会顾及自己的伤。
妧卿垂头看了看自己青紫的膝盖,很痛,但至少心里是舒坦的,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妧卿今夜睡得很是舒服,可寿康宫中,太后发了很大的火。
“啪!”
桌上的琉璃花樽被扫落在地,太后脸色阴沉:“那贱婢竟真勾引了皇上?”
竹清担忧地看了眼太后,刚才御前的小顺子来传话,说妧卿被皇上带走了,往后不再回寿康宫伺候,太后顿时震怒。
这该如何给靖王解释?
不论太后说得再好,靖王八成会以为太后是在左右逢源,一边用妧卿勾着他办事,一边又把人送到龙床上去向皇上示好,总归怎么解释都难以让人信服。
“太后娘娘,既然皇上已经开口了,您可千万别再提靖王了…”竹清放缓了声音,“免得皇上以为您勾结外戚…”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的本意是送自己侄女进宫,送妧卿去靖王府。相比去靖王府做妾,她自然更希望自家人能进宫当皇妃,如今这一切都被妧卿那个贱婢毁了。
太后怒极:“明儿一早去把人给哀家叫来。”
“这可使不得啊!”竹清知道她在气头上,忙给她顺顺后背消火,“木已成舟,若是您为难妧卿,不仅是不给皇上面子,还让妧卿那丫头记恨上了您可如何是好?”
竹清觑了眼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分析:“成了皇上的枕边人,这枕边风,不得不防啊……”
太后气上心头,猛地又摔了个茶盏。
她抚着胸口,咬牙切齿:“哀家真是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