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成在外面敲门,“开门!臭婊子,开门!”
莫云澍声音没有起伏:“想拿这个捅死他?”
刀背轻轻划蹭她的皮肤,她握紧了拳没有说话。
他勾了勾唇,收了刀:“啧,怎么还是这么笨,穿上衣服。”
余晚晚转身看着他,巴掌大的脸上都是恨意。
“你妈和你弟弟都已经脱离危险了,医院那里我安排了人,不会有人动手脚。”
她低头,豆大的眼泪滚下来砸在手背上。
他半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不是说要送你成人礼,这么沉不住气?”
他拍拍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别怕。”
当晚,她在院子里和佣人一起收拾花草,亲眼看见莫天成从四楼露台意外跌落,脑部出血。
紧急送医后终身瘫痪,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晚晚?”陈薇喊她,“想什么呢,酒要洒了。”
余晚晚恍然回神,啤酒罐半倾,酒快要溢出来。
她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没什么。你哥出狱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陈薇把酒端起来喝了一口,“送去精神病院继续关着。沈冰研回国了,你知道吗?”
余晚晚:“知道,今天莫云澍射最后那一箭前就是接了她的电话。”
她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对面就是莫云澍旗下的酒店“海科酒店”。
窗户里灯光点点,仿佛是万家灯火。
此刻,莫云澍应该和沈冰研在一起,两个人你侬我侬,感情热烈。
陈薇跟出来:“我调查过,沈冰研现在管理的投行和于泽的浮行医药有深度合作,你想从于泽切入,沈冰研就是躲不过的一环。”
余晚晚看着远处的灯光沉默了几秒:“陈薇,莫云澍今天去金洪,逼我接一个人命案,我把案子细节发给你,你帮我排一下风险。”
陈薇点点头,目光不自觉下移,“好,你好好休息,早做打算。”
对面的灯光一盏一盏灭了,夜晚温度凉下来,余晚晚抱着胳膊上下摩挲。
陈薇说得对,沈冰研是躲不过的一环,莫云澍又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
为了稳住这颗地雷,跟他彻底决裂的想法或许需要改变一下。
她回到室内,收到莫云澍的消息,【明天下午两点】。
只有简短的时间通知。
她突然想起来,莫云澍说要陪她去医院检查。
他还真是讲信用。
她把手机关机,拿出一瓶褪黑素瓶,犹豫了一下又扔回抽屉里。
……
她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睡梦中却不停翻滚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身形高大,一身深墨色西装,他站在她的床前,静静的盯着她。
她使劲想要睁开眼,头昏沉沉的,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她低声嘟囔:“你是谁啊?”
“你希望我是谁?”声音带着冷意,听着有些耳熟。
余晚晚打了一个寒战,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嘟囔回应,“别害我了,莫云澍。”
黑暗中,那个人勾了勾唇。
他俯下身贴近她的嘴唇,一股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她皱着眉头迎上去。
熟悉的感觉让她耳垂泛粉,脸不可控制的更加燥热起来。
……
第二天,余晚晚是被闹钟一遍又一遍的响铃吵醒的,她伸出胳膊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她艰难的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她握着空杯子发呆,浑身汗涔涔的,身体却轻松很多,昨天吹了冷风,应该是发烧了,才会意识不清醒。
她扯了扯唇角,嘲笑自己意识不清醒竟然会做关于莫云澍的春梦。
她下床去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看了一眼保质期,直接扔进垃圾桶。
肚子咕噜个不停,她准备去厨房找一盒泡面,门突然被打开,莫云澍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过来吃饭。”他拉开餐桌前的凳子,目光极具压迫感。
余晚晚走过去看了一眼,很清淡,素饺子和小米粥,她拿起筷子开始吃。
莫云澍掏出一支烟,走到阳台上点燃。
他打开手机,又仔细看了昨晚就已经发送过来的验血单。
HCG(怀孕指标)显示怀孕一个多月。
昨天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身体滚烫,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地说胡话,他把私人医生请来,想给她退烧。
“莫总,这位小姐确实是发烧,我先开点药吧,如果想确定是病毒感染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还得验个血。”
“她可能怀孕了,孕妇怎么退烧好?”他压低声音,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吸了一口烟,淡淡扫了一眼屋里正低头喝粥的余晚晚,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余晚晚边吃饭,边思考怎么把医院检查逃过去。
以莫云澍的个性,他一定会在检查的每个环节安排人,以防她做手脚。
如果一件事情从上到下都足够坏,那其他一般坏的事情都不再难以接受。
莫云澍把烟头摁灭,转身回到室内,余晚晚已经吃完饭去了卧室。
她换了衣服出来,职业假笑:“谢谢你的粥,不过以后就不要过来了,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就不好了。”
莫云澍散漫地看着那碗只被蹭破了点表皮的粥,“不合胃口?”
她边假笑边换鞋:“没有,挺好吃的。你还不走吗,我现在要去一趟律所。”
莫云澍扫了一眼她的短裙和高跟鞋,“我送你。”
余晚晚:“……”
真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电梯里,余晚晚从镜子里看他的表情,心情貌似不错。
应该是沈冰研回来了,两个人昨天一定干柴烈火。
“不用陪未婚妻吗?”她问。
莫云澍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语调淡漠:“送完你,正好去接她。”
余晚晚嘲讽地笑了笑,“莫少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莫云澍手机震动,他接通电话,恢复温柔语气:“嗯…好,那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