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害怕想回家,怕你吃不惯边疆苦,怕你见到厮杀被吓。
“哈哈哈,不会的,堂堂谢大将军也会关心别人怕不怕啊?书瑞说的果然不错。”
“嗯?她说什么了?”
“你猜。”江青梧不说。
谢烟景无声笑笑,真不该上她的当。
“不猜。”
“谢烟景”,江青梧看向一脸无奈的谢烟景,一脸正经道,“你还真是不经逗。”
“……”
眼看时间已长,两人心照不宣,回了营地。
进营帐前的最后一秒,江青梧朝着谢烟景的方向轻声说了句,“谢烟景,别老皱眉,你今晚真好看。”
许是搁得太远的原因,谢烟景回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江青梧笑笑,“山河已暮,时已寝安。月已初上,且晚且安。”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营地便已经收拾妥当,该带着的都会带着走。
谢烟景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银白战甲骑在马上,束起马尾,额前几缕碎发飘落,立在队伍最前方。
书瑞很照顾江青梧,给江青梧牵过一匹马。
“小梧姑娘,军队马匹有限,这是将军的另一匹爱马,你试试看能不能骑”,书瑞思索了一番,“但是这马性子烈,一般只有将军……”
能靠近它。
书瑞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江青梧摸着马儿,马也温顺的回应她。
江青梧看着好生眼熟,这不是就是那晚她悄摸带出去的那匹,马儿也是认出了她,还低头蹭着她的手掌。
此时才真正看清马匹的样子,通体黑色,油光锃亮,四肢下半段却是雪白,高大威猛,江青梧在它旁边显得异常娇小。
“谢将军,它叫什么名字。”
“踏云。”
龙脊贴连线,银蹄白踏烟。
“真乖。”江青梧声音洋洋盈耳,看准机会,翻身上马。
趁着众人呆愣的功夫,江青梧已经坐于马上,马通人性,稳稳的带人踱步与谢烟景并排。
谢烟景思虑着,这马今日怎会如此乖巧,素日里别人碰不得也就罢了,偶尔连她都不能骑,为了保险起见,她今日都是选的另一匹。
旁边的书瑞目瞪口呆,见过人改性子的,还没见过马改性子的,除了将军,她还没见谁能上去骑过。
“出发。”
谢烟景下颚微微扬起,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两字。
人马向西而行,江青梧一路和书瑞聊得火热,书瑞好几次都被谢烟景瞪,但都不长记性,她俩聊得眉飞色舞,不至于让路上过于沉闷。
下午时,一行人到了匈奴驻营地,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战,里面却安静得可怕,还未靠近,一阵阵恶臭传来,直冲天灵盖,熏得眼睛疼。
谢烟景抬手示意停下,害怕有诈,本想自己去探探,却被书瑞抢了先。
“将军好生休息,末将去探。”
说罢,一溜烟没了影。
等到书瑞回来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都死了?”
“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谢烟景眸子里闪过疑虑,随后便带了队人马朝里面走去,江青梧也想去,但闻着这味她属实难受,罢了罢了,尸体而已,有啥好看的。
谢烟景掩鼻,初秋还是闷热,满地尸体看得人心惊胆战,地上的血干涸腥臭,一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流脓,她莫约算了下时间,死于两天前,看样子是晚上,很多人未穿戴盔甲,应该慌乱情急之下被杀,一些是利器封喉,一些是活生生被拧断脖子,还有一些死于蛇毒……
谢烟景大致走了走,踹开一些尸体时底下还蛇盘曲,被人惊吓后四散奔逃。
无意瞥见一尸体下压着一根银簪,谢烟景捡起来,落了灰,好生眼熟,反过来看时,背后篆刻的小小江字刺痛了眼,脑海里闪过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谢烟景眯了眯眼,啧,江青梧的东西怎么会在这……
“将军,手法都是同一人,一招致命。同时还发现很多粮草军饷。”
书瑞过来汇报时,谢烟景已经把银簪藏起。
“带人收拾一下。小心尸体下藏着蛇,尸体就地掩埋,能用的军资粮草带走。”
“是。”
谢烟景回了营地,安排吩咐后,进了主帐。江青梧也跟了进去。
计划与设想都出了变动,她现在需要重新规划一番,但至少现在,粮草已经不用担心了。
主帐里只有她们二人,江青梧很是随意。
“谢烟景”,江青梧疑惑的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看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谢烟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管她是谁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减少了我军的损失,有人替我们开路,这多好。”
谢烟景看着江青梧,想从她眼里探寻出什么,须臾才开口,“对。”
谢烟景实在无法将江青梧和杀人者联系起来,就算她能杀,那可是千人……可是银簪确实证明她到过此地。
江青梧,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江青梧百无聊赖的玩着发丝,谢烟景则在一旁写汇报回京的书信。
也不知几时能到京城,也不知皇帝是否会看,她应做好分内,但仔细一想,还是要问问援兵到哪了。
书瑞处理好一切回来,进了主帐与谢烟景交代,她倒是不避讳江青梧。
“将军,共计尸体1158,无一活口,全部掩埋,粮草共计……”
书瑞报完,谢烟景也写完,封好后,递给书瑞,书瑞了然接过。
随后三人出了主帐,谢烟景在前,她俩在后。
两个话痨待一起,无论在哪都能聊。
书瑞故意压低了声音。
“小梧姑娘,上回我问你,睡将军营帐什么感觉,你还没回我呢。”
书瑞这八卦劲。
江青梧笑了笑,佯装思考一下,“嗯~很软。”
“啊?软?”
“对,很软。”
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时不时笑一笑,前面的谢烟景已经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俩。
江青梧的心思一直在和书瑞聊天上,丝毫没注意前面,直直的撞进谢烟景怀里。
鼻尖传入竹香,江青梧不淡定了一瞬。
谢烟景倒是没怎么样,不动如山。
倒是江青梧,闷哼一声,抬头幽怨看着她。
“你无缘无故停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