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叫慕挽,曾经是A市最骄傲的公主。
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被扣上一纸罪名锒铛入狱。
父母要和我断绝关系,哥哥更是怒骂怎么会有我这样品行低劣的妹妹。
五年牢狱生活,我再不敢对霍北擎有丝毫想法。
后来我要结婚,他却红了眼发了疯。
1.
从监狱出去那天,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没有任何人来接我。
我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跟我彻底断绝关系,声称慕家没有这样的社会败类。
而从小到大心疼我的哥哥,在我被逮捕那天给了我清脆的一耳光:
“慕挽,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算人家只是保姆的女儿,那也是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制度!!”
那天我拼命摇头,哭着说:
“我没有把叶霜霜推下楼梯,不是我!!”
“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滚下来不成?”
哥哥居高临下,满眼厌恶:
“满口谎言,你知不知道霜霜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从我眼前离开,坐进一旁的汽车,驶向医院的方向。
叶霜霜是霍家保姆的女儿。
在所有人眼中,她善良,温柔,腼腆害羞,因着霍家的原因,从小被纳为同一圈子里的人,捧成了白月光,朱砂痣。
反观我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在众人眼中刁蛮任性,娇纵顽劣。
可谁知那不过是因为我见有人欺负她,主动站出来保护这个脆弱的女孩,生怕她因为家境自卑。
叶霜霜常常说:“挽挽,没有你我肯定要被她们孤立了,你真好。”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与她无话不谈。
因此我并没有留意到我向她倾诉自己喜欢霍北擎时,叶霜霜阴沉的目光。
她在某一场宴会上将我骗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我仍旧忘不了那天,霍北擎当着众人的面将看似奄奄一息的她抱在怀里,转而面露憎恶地看向我:
“慕挽,你真是无可救药!”
我摇头解释,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
“不是我,是她自己……”
叶霜霜这个时候疼得呻吟,豆大的汗珠落下。
霍北擎眸色冷淡,掷地有声:“霜霜哪怕是保姆的女儿,也是我霍家的人,我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她。”
是说给在座宾客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果然,在医院宣布叶霜霜再也不能行走之后,霍北擎毫不犹豫将我送进了监狱,乃至于我的父母都不敢说什么,只一个劲儿推卸责任,登报声明,与我再无干系。
2.
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我的内心已经变得毫无波澜,只剩下麻木。
我揣着警察给的百来块钱走了很远才瞧见一家路边摊。
从前我哪里接触过这样的东西,远远看着就觉得肮脏不能入口。
但现在我才明白,没有什么肮脏得过人心。
九块钱一份的热馄饨异常好吃,我狼吞虎咽,最后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
只是仍旧没有吃饱。
我太饿了。
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同住的女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许是有人打点,她们往我身上泼冷水,倒掉我的饭菜,拳打脚踢聚众围殴更是常事。
起先我还会反抗,后来只会蹲下来乖乖趴好,蜷起身子护住身体的重要器官。
因为反抗只会让她们更加变本加厉。
我本能学会少吃一点苦头,不喊不叫,等那些人觉得无趣,自行散开。
玻璃门上倒映着我的身影,哪里还有五年前的明艳动人,只剩下瘦弱不堪摇摇欲坠的身躯。
我正出神,却忽然听见一声略带怒气的叫喊:
“慕挽——“
太多次,在监狱中,每次有人这样喊我,就是要收拾我了。
我受到惊吓,本能躲到桌子底下,双肘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以至于没有反应过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慕知言长臂伸到桌子下,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了出来。
“你躲什么!!”
他的五官似乎更加立体了一些,还是记忆中英俊逼人的哥哥,但却令我感到害怕。
我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但我实在没有力气,挣脱不开,只能被慕知言一路拖到车里,强硬地塞了进去。
他命令司机锁上车门,我打不开,只能竭力将自己缩起来,企图这样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才五年,连我都不认识了。”慕知言的语调有些呛人。
还是这样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五年前我们斗嘴那样。
但当初那一耳光,至今仍旧火辣辣的疼。
我喉咙吞咽了下,良久,斟酌着开口:
“慕,慕先生……”
“你叫我什么?”慕知言忽然掰着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四目相对,我看到了嘲讽,更加剧烈地挣扎,却不敌他的力气,下巴被捏得生疼。
慕知言讥笑:“我原以为你有些长进,在里面总归会学好,原来是学会了另一套手段!!”
我与他说不通,闭口不答。
落在慕知言眼中,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他轻嗤,松开了我的下巴。
车子一路驶向市中心,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要下车。”
慕知言原本阖上的眸子微微睁开,似乎有些不耐:
“慕挽,装可怜,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制!”
他松了松领带:
“你总归是慕家的人,出来了,只要知错能改,爸妈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老宅是没有资格住了,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以后你就搬到那里去,安分一点,知道吗。”
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垂眸。
也许是怕我闹,怕丢了慕家的脸面,所以要先发制人,将我像个废弃物一样安置好,不要给慕家找事。
如果我像五年前那样有骨气,一定会拒绝,可是现在,我几乎身无分文。
我早已经明白,很多事情,在活着面前,都不算什么。
而我,现在只想活下去。
于是我开口:
“知道了。”
慕知言似乎又轻蔑地笑了下,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3.
慕知言将我带去住所之后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我甚至来不及洗澡,困顿疲惫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并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半夜我从床上掉下来,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久才意识到已经没有人会突然出现用枕头捂住我的脸,直到我堪堪窒息时才松开了。
这样的遭遇并不少见,反反复复,就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而我不是宠物,我是监狱那群恶徒的沙包。
冷习惯了的人是无法适应环境忽然暖和起来的,在这样柔软的床上我只觉得恍惚,最后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冰冷的地上才好了许多。
我睡不着,打开手机开始找寻附近的工作,发了好多申请,第二天醒来都被拒绝。
没有人会愿意冒着风险招聘一个有前科的人。
但我仍旧不死心,跑了很多地方,从大公司到小公司,奶茶店,超市,最后终于应聘上一家花店的跑腿——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骑着电瓶车送花。
很累很辛苦,却比曾经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好了很多。
可生活总爱开玩笑。
4.
我在送花途中被一辆保时捷撞了。
包装精美的花束零零散散落在地上,被围观的路人踩得稀烂,我的小腿手臂全都是不同程度的擦伤,鲜血渗出来,可怖极了。
正当我艰难爬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有双高跟鞋直勾勾踩在了我的手上。
霎那间,我疼得脸色泛白。
抬头看过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当是谁呢,你这个杀人犯出来啦?”
秦娜娜此话一出,周围原本有些打抱不平的声音彻底没了,目光如刺般落在我身上。
我抬头。
这个女人正是当年欺负叶霜霜的人,那时候我跳出来阻止,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秦娜娜踩了我的手好一会儿,才佯装发现般:
“哎哟哟,真是不好意思,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我咬着牙站起来,疼得浑身抽搐,却还是摇摇头:
“不用了。”
那个圈子里的人,我得罪不起。
秦娜娜嘲讽一笑,拿出手机对着我狼狈的模样拍了好多张照片,随后发在了那些人的大群里——
瞧瞧,这不是咱们当初高贵的大小姐吗?
此话一出,像是炸开了锅。
而我一无所知,或者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狼狈的跑回花店,来不及处理伤口,再送一趟花。
5.
花店老板叫宋锡,是个温柔的年轻人。
他一见我的模样就说必须要报警,我制止了他,只说是自己摔的。
宋锡到底没有继续问下去,给我放了半天假。
我没钱去医院,反正只是擦伤,自己买了纱布包扎。
晚上慕知言看见群里那些照片就气势汹汹杀过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死心不改,要引起霍北擎注意吗!!”
他将手机扔到我脸前。
我暗恋了霍北擎很多年,慕知言其实是最清楚的。
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那些少女心事,我都会告诉他。
因此在他眼中,我故意被秦娜娜撞了,然后被拍下来,就是想引起霍北擎注意力。
他甚至看不见我满身的纱布。
我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满满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沉默。
没有人听的解释,自然是没有必要说出口的。
慕知言发了一通脾气,最后告诉我:
“霜霜听说你出狱了,想要见见你,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说罢,不等我拒绝,砰地一声甩上门,走了。
6.
再次见到叶霜霜是在盛皇酒店。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那是我生日,死缠烂打叫来了霍北擎,却没有想到他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你,你什么意思?”我愣愣地望着他。
霍北擎却不耐烦的走到包厢角落坐下,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一言不发。
叶霜霜轻声开口:“我是霍哥哥家保姆的女儿。”
不是女朋友。
她看上去怯懦又胆小,我很快明白过来,也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
我那时候没有意识到,从小和霍北擎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的女孩,怎么可能内心没有任何想法。
后来我的名声一点点变坏,其中有多少叶霜霜的助力。
她是保姆的女儿,却凭借着身份差距营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愈发令人怜惜。
被圈子里的富家子弟奉为温柔善良的白月光,和我们这些乱发脾气的大小姐不一样。
我就是衬托她的反面例子。
再次来到这里,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包厢里的声音。
有多少昔日的熟人。
这样难堪的场面,令我下意识想要逃离。
慕知言却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像拎着一个垃圾一般,推开包厢门,将我扔了进去。
他一脚踹在我的腿弯,逼我跪在如今坐在轮椅上的叶霜霜面前。
我死死盯着这个伪善的女人,唯独这个时候要争一口气,却被周遭一群人伸手摁住,逼我狼狈地趴在她脚边。
叶霜霜适时开口:
“今天不过是要见见挽挽,也许当初有误会,说开了就好。”
秦娜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她的好朋友:
“霜霜,你都站不起来了还为她说话,这个女人,就是要跟你认错!!”
包厢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厌恶憎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就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哒、哒、哒。
皮鞋落地的声音从里面沙发那边传来,包厢内寂静了片刻。
随即有人挑起了我的下巴。
抬眸间对上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孔。
我眼里的光芒却一瞬间黯淡下去。
如果不是爱错了人,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霍北擎垂下眼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出来了?”
我艰涩点点头,避开这人的目光。
他收回手,用手帕擦了擦扔在地上,说道:
“以后不要带乱七八糟的人来。“
不等别人开口,我扶着膝盖站起来:
“霍总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就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我走得很快,却听见叶霜霜高声说:
“霍哥哥,还是让挽挽姐姐来参加咱们的订婚礼吧。”
杀人诛心。
可我对霍北擎,哪里还有心呢。
良久,我听见霍北擎的声音:
“依你。”
似乎有滴泪水从我眼旁滑落,但不是因为爱,只是为自己曾经那么多年的喜欢画上一个句号。
7.
叶霜霜要和霍北擎订婚,整个上流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现实版的灰姑娘,多么令人艳羡。
而我是他们完美爱情故事里必不可少的坏女人。
但都不重要了。
我在花店上班,起先宋锡觉得我进过监狱,不是什么好人,才让我跑腿,整天干些累活,一个月的接触下来,有天他忽然说我转正了。
我正准备出去送花,头盔都戴到了头上,闻言愣了下。
宋锡笑着将头盔从我头上取下来,顺便抚平了我凌乱的发丝:
“以后你就在店里帮忙吧,我新招聘了一个跑腿。”
我愣怔的点点头,从他的话语里却感受到了近些年来鲜少的善意。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锡却抽出一束茉莉送给我:“你是个好姑娘。”
刹那间,泪如雨下。
8.
霍北擎和叶霜霜的订婚宴很盛大,那是曾经我在梦中见过很多次的场景。
我梦见霍北擎牵着我的手,宾客满座,尽是祝福。
他那样冷漠高贵的人,也会有温柔得不可思议的一天。
但身穿洁白礼服的女人不是我。
我被强硬安排在第一排,亲眼看着霍北擎单膝下跪,虔诚地为轮椅上的叶霜霜戴上戒指。
底下欢呼声一片。
慕知言凑近我的耳畔压着声音警告:
“霍北擎已经和霜霜订婚了,我不管你从前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收回去,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叶霜霜在这个时候抬头,她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的时候遥遥冲着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在这一瞬间显露。
就像是胜利者的示威。
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会难过,会伤心,会崩溃。
事实上呢,从被送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敢奢望什么东西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我没有资格靠近,那就放弃了。
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仅此而已。
我冲着慕知言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我祝福他们。”
慕知言却嫌恶地瞥了我一眼:“慕挽,你又在装可怜吗?”
无论我做什么,在他们眼中,我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低笑着摇头,不做过多解释。
慕知言有些怪异的看了我一会儿,冷哼道:
“爸妈今天也来了,你要是相见,等会儿我给你安排,但是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慕家已经丢不起这个人了。”
施舍的模样。
爸妈?
我哪里还有爸妈。
我是一个被登报驱逐的孤儿。
“不用了,他们应该不想见我。”我拒绝了再见那对夫妻。
慕知言丢下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离开了。
9.
订婚礼结束之后宾客都在自由走动,她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华丽的礼服,游刃有余,高贵优雅。
而我就像是人群中供人取乐的小丑,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
秦娜娜带着人围着我,当着众人的面撕扯我的衣服:
“慕挽,你穿得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霜霜的订婚宴,她已经这么好心不计较你们从前的恩怨了,你也太不尊重她了吧,好歹曾经是大小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是刚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才算尊重,按理说,我能有今天,全拜叶霜霜所赐,我如果极端一点,应该在出狱第一天就和她同归于尽。
可是没有人爱我,我要自己爱自己。
斗不过,我也没有心情斗了。
我好累,我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自己蜷缩起来,就像是流浪猫一般,但总归不会太坏,偷偷的活着也好,比从前活在亲情的谎言中好太多。
我不想惹麻烦,但花巨资买一身高贵的礼服,恕我直言,叶霜霜不配。
“你有事吗?”我麻木的瞧着这群可怕的人类。
秦娜娜撇嘴
:“我说,你不会故意穿成这个样子,然后来吸引别人注意吧。”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走了。”我转身就离开。
秦娜娜却命人堵住我的去路。
她高声说:
“霍北擎已经结婚了,你是又想钓哪个冤大头呢,也是,虽然你现在比不得五年前了,到底还有点姿色,这里随便攀上一个,不就不用活得那么辛苦了么?”
我转身盯着她:
“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娜娜笑了:“陪我们玩玩啊。”
她说着和好几个人一起架起了我的胳膊,看样子要将我拉到后面泳池边。
没有一个人为我解围。
我有些慌乱,不得已看向我的哥哥。
血浓于水,我希望他能救我。
秦娜娜这个时候也停下来:
“知言哥,你不会包庇这个杀人犯吧,她惯会装的。”
我眼中闪过泪花,有些哀求般看着慕知言。
尽管从前种种,我仍旧抱了一丝希望,他能救我。
然而慕知言仅仅淡淡地移开目光:
“你们女生的事我不插手,随便。”
一句话将我拉到地狱里。
秦娜娜笑嘻嘻的说知言哥最绅士了。
10.
我眼中的光黯淡了一瞬间,这个时候却忽然发觉有人看向我这里。
循着那道锋锐的视线,我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是霍北擎。
就像是鱼儿遇到了水。
如果落到秦娜娜手中,我不会死,但一定会掉层皮。
在这个巨大的恐惧面前,我没有了骨气,没有了尊严,只会本能的求生。
这群女人让我想起了曾经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她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魔鬼。
可霍北擎是谁呢。
他是亲手把我摁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叶霜霜敏锐的推着轮椅走到他身边,对我比口型——
就是我诬陷你,你又能怎样?
好恶心。
我浑身开始颤抖,眼前一阵阵发白,突如其来的力气让我挣脱了那群人,直冲冲朝着霍北擎身边的叶霜霜而去。
恨。
好恨。
人群中躁动起来,叶霜霜恶毒的面孔陡然变了,她楚楚可怜地想要往霍北擎怀里瑟缩:
“霍哥哥,慕挽姐姐这是怎么了?”
霍北擎脸色微冷,护在叶霜霜身前。
他一脚踹向我的腹部,冷斥:
“慕挽!你找死?!”
匆匆赶来的保安摁住了我,我的腹部好痛,但我梗着脖子死死盯着叶霜霜:
“我找死?”
回想起那些年追在霍北擎身后的场景,我忽然大笑起来:
“是啊,我找死。但我一定会拉着叶霜霜死!”
我恨毒了般看着那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慕知言大步上前给了我一耳光:
“我还以为你知道悔改?!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同样的一耳光。
我被打得偏了脸,双眸一片灰暗。
叶霜霜还在装小白花,楚楚可怜添油加醋,和秦娜娜一唱一和。
慕知言不停不休的辱骂。
还有最后,霍北擎的判决:
“把她扔到泳池里。“
11.
小时候我溺过水,将我救出来的正是那天突然路过的霍北擎。
面容精致的少年冷着脸,拖着我沉重的身子上岸。
自此,一见钟情,再无良人。
如今,将我丢进去的也是他。
被拖走前,我在人群中瞧见了我的父母。
他们不发一言,坐在沙发上品着香槟。
多么有格调啊。
许多人夸他们深明大义。
我垂下脑袋,就像一个即将被丢掉的垃圾,不再有任何反抗。
泳池很大,水好凉。
泳池边都是人,没有一个人朝我伸出手,他们兴致高昂地等着看我挣扎。
叶霜霜依偎在霍北擎身边,可笑,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愿意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我被两个保安扔了进去。
噗咚——
池水四溢。
好累啊,好想睡觉。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偌大的泳池就像是我葬身的墓地。
有人看着我没有任何挣扎的沉下去,开口:
“不会出事吧。”
慕知言一副了然于心:
“她惯会装可怜。”
有人附和:
“杀人犯才是最怕死的,她在装呢,就等着咱们把她捞上去。”
恍惚间,我听见叶霜霜说:
“希望这次挽挽姐真心悔过。”
霍北擎的声音依旧沉稳:
“她哪里会知错。”
我闭上眼,伸展开四肢,感受着水流带给我的窒息,就像是无数次被枕头盖住脸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反复折磨。
我慢慢沉了下去,心想——
真好,这下,所有人都能如愿了。
包括我。
活着好累。
12.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大喊:
“不对劲吧,好像真的溺水了!”
慕知言不以为然:“怎么可能?”
他笑了下,脸色瞬间僵住,瞧着水池里没有知觉的我,喃喃道:
“挽挽,好像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