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宫人将我殿内的门关上,她们却畏畏缩缩,纷纷看起了时昭昭的脸色。
「怎么,本公主的话不好使?
「那你们可想试试,本公主的未来驸马,摄政王的话好不好使?」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这些招数我用得甚是熟练。
既要将我嫁给摄政王,便顺手借一借他的势。
我从不亏了自己。
殿门关上之后,我同时昭昭细细数来。
「饿了我三日,又故意将馊饭放在狗洞口,假装路过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好看吗?
「天寒地冻时,将我的衣物棉被浇湿,又着人来探我鼻息看我死没死透,有趣吗?
「没想到帝京万千人仰慕的昭公主,尽使些腌臜手段,乞丐配了你都嫌脏。」
时昭昭却忽然笑了起来,全然不顾方才被我打时的狼狈模样。
「你都知道又能奈我何?
「时鸢你该明白,如今我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不过,她确实将局势看得透彻。
在这深宫中,无论是后妃、公主抑或是皇子,父皇明面上宠谁、爱谁,权势便倚向谁。
她忽然点醒了我。
我为何非要争当宠物,而不能成为权势。
如摄政王一般权势滔天,无人敢欺。
「说得好。」我又赏了她一记爆栗。
「我关上门来是为了提醒昭妹妹,不要忘了十年前瑶华殿的那把火。
「栽赃嫁祸,你与你母妃都是一把好手。」
时昭昭听罢,忽然间瞳孔中盈满了恐惧的神色。
「你……你怎会知?」
我当然不知道。
只是瑶华殿中盛宠不衰的瑶贵妃被那场大火烧死后,获益最大的便是时昭昭与她的母妃贺氏。
贺氏在父皇伤心之际,不眠不休陪伴了他三个日夜,被赶出来数回,却仍不死心跪在殿外,跪晕了好几次,只为求父皇吃一口饭。
最终,她成了父皇身边的知心人。
「贺贵人体贴入微,最是令人心安,便封为安嫔。」
时昭昭母妃便自此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如今的安贵妃。
而我的母妃,却死在一个大雨天。
她得了癔症,整日哭闹着要见我父皇。
她不断地忆着曾与父皇立下的「白首之约」。
可还未等到「同淋雪」,在入了冷宫的第三年秋天,就抛下我去梦里寻她的「郎君」了,再也没能醒来。
我不会告诉时昭昭我是诈她的。
我要让她与贺氏活在一生荣华即将化为一摊泡影的恐惧中,而后自乱阵脚。
然而这些,不过是个开头。
既放我出来了,我定要将这帝京的风云,搅上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