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外面风凉，沈慕初推着沈奶奶先去了房间，老人家从见她开始，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慕初，你过来坐奶奶旁边。”
“嗯。”沈慕初乖巧的坐过去。
沈奶奶笑，拉着女孩的手握紧，“慕初，奶奶想你了，这几天做梦都老是梦到你。”
“奶奶就梦见你和洋洋小小的两个坐在我旁边，我一手搂着一个。”
“那个时候条件不好，你们跟着我吃了苦，现在老了，奶奶每次想起来都心疼，你说那么小的一个娃娃，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帮我干活，捡垃圾，连件厚一点的棉袄奶奶都给你们买不起。”
“后来孤儿院那么多小孩，好多都被领走了，就你和洋洋不走，缠着我说说等我老了要给奶奶买大房子，给我买一堆好吃的。”
她们确实做到了，两个小姑娘，比男孩子都心狠，尤其是对自己。
沈奶奶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沈慕初抬手给她擦，声音哽咽，“奶奶，那都过去了，再说，我们也不想离开自己亲亲的奶奶，去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住呀，我们小时候可幸福了，有奶奶。”
沈慕初眼尾湿润，说着不让别人哭的话，自己倒是鼻尖先红了。
沈奶奶看着她，抬手帮她擦眼泪，“看着你们现在好好的，奶奶就满意了，就是不知道奶奶这辈子的运气还剩多少，能不能看到我们慕初结婚嫁人。”
“要是能看到，奶奶做梦都会笑醒。”
“奶奶，我还等着您长命百岁的，以后我结婚了，得对着您磕头！”沈慕初笑，从兜里拿出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前几天她买的戒指，“奶奶，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戒指好看，也没有多余的装饰，沈慕初抬起沈奶奶的手，双手替她戴上去，大小正合适。
“奶奶，您不是说过，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这样闪闪发光的东西吗，沈爷爷当初送你的也是这样一个戒指，现在我再给您买一个，您两个都戴着。”
女孩子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沈奶奶抬手摸她头，声音慈祥，“奶奶都戴着，我就当是慕初以后一直陪着我。”
“嗯。”
沈慕初莞尔，她低着头，没看见沈奶奶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不舍。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秦昊敲门，“奶奶，慕初姐姐，可以吃饭了。”
“好。”沈慕初应了一声，起身推着沈奶奶出去。
“昊昊做的什么饭呀？”
“蒸的米饭，都是慕初姐姐和奶奶爱吃的菜。”秦昊摸了摸后脑勺，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人走进餐厅。
里面坐着孤儿院的孩子，年龄有大有小，看着她们进来，稍大一点的赶紧去帮忙盛饭，帮忙端菜。
沈慕初被拉着坐在沈奶奶旁边，秦昊把菜推到她面前。
女孩子瞬间哭笑不得，“不用照顾我，我又不是客人。”
秦昊笑，“照顾姐姐也是应该的。”
其他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姐姐快尝尝这个菜！”
“这是昊昊哥哥前几天特意学的。”
“还有这个，我特意看着昊昊哥哥少放了辣椒，奶奶说了，女孩子不能吃太辣。”
“姐姐喝牛奶。”
“……”
晚霞逐渐爬上天空，静谧的夜晚祥和安静，老式的居民楼被泼上余晖，却处处透露着生机活力。
沈慕初晚上是和沈奶奶一起睡的，像小时候一样，沈奶奶胳膊护着她，深夜时仔细帮她拉好蹬掉的被子。
——
第二日，难得的大晴天。
沈慕初早上醒来时沈奶奶已经起床了，旁白坐着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慕初姐姐醒啦！”
小姑娘拍着胖乎乎的小手，声音软萌。
沈慕初的心都快被萌化了，“起这么早啊，这小辫子谁扎的？”
“昊昊哥哥扎的！”
“是吗，昊昊哥哥真厉害。”沈慕初声音温柔带着哄意。
小姑娘更加兴奋，“慕初姐姐，你想和我们一起去摘菜吗？”
“昊昊哥哥带我们种的菜，长得可好了，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么说着，门口突然又探出几个小脑袋，伴着嬉笑声。
沈慕初抿唇，笑，“那等姐姐洗漱一下好不好。”
孤儿院后面确实有一大片空地，之前沈慕初来过几次，小家伙们都找各种理由不让她去，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菜园了。
沈慕初随便穿了件牛仔裤，头发扎了起来，戴了个粉红色的围兜。
菜园里面绿油油的，菠菜生菜都有，不知道这些小家伙们是什么时候种的，都已经长了这么大。
沈慕初拿着个小铁锹，招呼小丫头，“如意如意，快帮姐姐拿着篮子，姐姐晚上给你们加餐！”
小丫头撅着个嘴走过来，“慕初姐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如意了？”
“为什么？”沈慕初停下动作看她，漂亮的脸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了些灰。
“因为……”小丫头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旁边小孩立马搭腔。
“因为昊昊哥哥带她看了葫芦娃！”
“哈哈哈——”沈慕初没忍住笑，大家也就跟着笑。
她拉着小如意的胳膊，笑容讨好，“那姐姐帮你重新取个名好不好？”
“……不——”
“小甜菜怎么样？香菜呢”沈慕初一脸认真。
“好——”
算了，大孩子也是要让着的，小如意点头。
沈慕初很满意，“那就叫小香菜了！”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人默默举手，“我觉得还是小如意好听……”
沈慕初看他一眼，“小蚌壳你先别说话。”
“……”
又是一阵哄笑，沈慕初拿着篮子，撩了一把头发继续干活。
晨光很美，落到美人身上更美。
如果这时候不出现一声划破天际的喊声。
“慕初姐姐，快来门口——”
沈慕初疑惑的抬头，漂亮的眸子尽显疑惑，小如意过来牵住她的手，“姐姐，我陪你过去。”
前院，门口。
柯尼塞格隐在树后，像一只低调在狩猎的猛兽，离孤儿院大门不过几步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