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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评还想争辩,内室传来伏夷愤怒的骂声:“一群狗奴才,有眼无珠,吾乃威仪侯府世子爷,你们敢!”

有捕快嗤笑:“你是世子爷,我还是太子爷呢,带走。”

宋评听到伏夷这一番话,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顾不上其他,直奔到伏夷的床边,使劲给他使眼色。

奈何盛怒之下的伏夷压根就不理他,还在奋力抵抗,破口大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捕头照着伏夷的胸口就是一脚,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冷声道:“辱骂朝廷官员,罪加一等,有你受的。”

打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伏夷哪受过这样的打,胸口受了一脚,他懵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在后屋树上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伏昭忍不住唇角上扬,勾出一线讥讽笑意,伏夷这人,瞧着嚣张跋扈,其实内里怂得很,欺软怕硬。

伏夷连同宋评和两个护卫都被捕快带走,已经走了许远了,伏昭还能听见伏夷四声裂肺的嚎哭声。

想来是一条短腿被捕快折腾得够呛,听这哭声,真真让人心肝儿颤。

伏昭从树上跳下,快步朝着书房走去,这会儿,应该让沈妙书知道她的宝贝儿子遭了什么罪。

想到沈妙书痛心不已的样子,伏昭不由又悲又喜。

悲的是她身为伏家的女儿,终于还是走上了和他们反目成仇的路,喜的是,她怀胎九月被他们害死的那个孩子,多少应该能欣慰一点吧。

“你说什么?”

密室里,沈妙书听完伏昭的话,猛地惊站而起,起得太急,差点一头栽倒,伏昭搭了她一把才稳住。

“夷儿是贼?什么贼?这怎么可能?”沈妙书一股脑抛出来诸多问题,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盯着伏昭。

伏昭摇头:“女儿不知,他们也没说清楚。”

“没说清楚为什么要抓人?”沈妙书的声音徒然拔高,尖锐无比,直像在质问伏昭一般。

伏昭默默承着,轻声安抚:“母亲,你先别急,待我派清瑶去衙门查探查探,定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沈妙书吼着。

伏昭看着沈妙书,这个端庄高贵的女人此刻脖子涨红青筋浮现朝着她吼,活脱脱市井泼妇的姿态。

只要伏夷有丁点不妥,沈妙书就顾不上在她的跟前装慈爱贤母了,立刻现出她内里对伏昭的冷血。

“女儿这就去。”伏昭躬身退出密室。

到了院子,她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压在胸口的浊气,一扫而空,舒畅了许多。

院门口,伏夷的两个侍妾和一众奴婢挤在那里,不时探头往里看,因伏夷和管事被官府带走,她们个个人心惶惶。

“清瑶。”伏昭扬声喊站在人群外一脸惶恐不安的清瑶。

清瑶小跑着进来,问:“姑娘,官府为什么要抓世子?”

“你去衙门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回来好好和母亲说清楚事情缘由。”伏昭看着心急如焚的清瑶,不免想到,清瑶这般忠心伏夷,伏夷许给她什么了?

看她对伏夷这心思,答案不言而喻。

“奴婢这就去。”清瑶拔腿往外跑。

伏昭回头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没做停留,回了西院。

焚香等在屋内,见她回来,马上跑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便把门给关上,返回伏昭的身边,自怀中掏出来一本厚厚的蓝皮簿子递给伏昭:“姑娘,这就是衙门的账簿。”

伏昭接过账簿翻看了起来,焚香在一旁小得意地叨叨:“姑娘,定县衙门那群捕快有两下子,不过轻功就太弱了,我照你的意思偷了账簿故意惊动他们,一边跑还要一边等他们,可真是不容易。”

照伏昭的计划,她先是要潜入衙门盗走账簿,故意惊动捕快,引他们到宅子附近,还要故意落下昨晚上自伏夷包裹中取得的腰牌。

她还不能被抓到,把这祸栽赃到伏夷的身上去。

现在顺利完成了,她还真有点小嘚瑟。

伏昭翻看着账簿,头也不抬地夸她:“嗯,做得不错,记一功。”

被夸了焚香反倒不好意思了,挠挠头傻笑,凑过去看账簿,不解地问:“姑娘,你怎么知道定县衙门的账簿有问题?”

“因为不久后定县知府会因为贪赃枉法,挪用库银举家被流放。”

伏昭依稀记得,在上一世,伏昭在定县居住半年后返回建康,便听闻定县知府江满堂被揭发,从而免官流放。

早上听说沈妙书来了,她若不采取措施强行把伏夷留下,沈妙书必定要把伏带回建康。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江满堂,要是他的罪行不假,衙门账簿必定是最大的证据,账簿丢了,还不是等于要了江满堂的命。

只要把这账簿被偷安在伏夷的身上,伏夷就一定要到牢里待着,沈妙书想把他带回去,想得美!

“姑娘,你怎么会知道江知府要被贬?”焚香疑惑不已,没有发生的事情姑娘怎么会知道呢?

伏昭翻阅账簿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慌不忙地说:“先前听关监军说过一二朝中之事,顺着测测的。”

“哦。”焚香若有所思地点头,她总觉得,这几日大姑娘有点儿……未卜先知!

伏昭还在看账本,焚香百无聊赖在屋内转悠,目光落在窗口的兰花上时,她惊讶地发出一声:“咦。”

她往窗口凑过去,摆弄着颓靡将要谢去的兰花嘀咕:“这花昨日还开得好好的,怎么今个全枯了?”

伏昭抬眼看过去。

“这叶子也皱巴巴的。”焚香极其纳闷地说:“这不应该呀,我每天都有细心照料的。”

伏昭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之后,问:“我每天的药都是谁负责煎的?”

“都是古先生煎好了送过来的。”见伏昭脸色沉凝,焚香预感到什么,小声问:“姑娘,怎么了?”

伏昭放下账簿,指着萎靡的兰花道:“你难道忘了送过来的药都去哪了?”

“啊!”焚香明白了伏昭的意思,登时吓得脸色发白,说话都哆嗦了起来:“姑娘,你……你是说,那药有……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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