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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张知青……真的就那么好?你百般折磨温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将来恢复记忆了咋办?”

作为帮凶,王宏斌蜡黄的脸满是犹豫,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麻衣裤,干巴巴的补充:“我怕你后悔。”

斑驳破落的大门被锁住,女孩绝望的哭喊早就销声匿迹。

半靠在篱笆墙上的谢寅礼没搭腔,铁片钥匙压在左手中转了转,‘咻’地一声被弹进了前面的枯井中。

他眼皮都没掀一下,慢条斯理的掐灭了烟蒂:“温梨算什么东西?我看她一眼都嫌恶心,有什么好后悔的,等陈队长带人过来,有乡亲们做见证,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用,和村里的二流子共处一屋,她还能有什么清白?呵!”

“退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黄篱笆屋内。

温梨努力的睁开眼,简陋的木梁年久失修已辨不出颜色,破损的蚊帐堆积着灰尘污垢,边缘处甚至还结了蛛网,一只年迈的蜘蛛晃悠悠的荡过来,差点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

温梨条件反射往后躲,撞进了坚实滚烫的肉墙。

鼻息间萦绕着一股劣质的酒味儿,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温梨不可置信的扭头。

躺在她身侧的男人侧脸线条锋利冷峻,下颌线紧绷着,五官在半明半暗的房间中,更显立体。

胳膊上的肌肉光是看着就蓄满了力量,牢牢的把她控在怀里护着,男人那比小麦还要深色的胳膊,衬得她肤白如玉。

是他。

温梨诧异了一会儿,作为一个游荡快百年的幽魂,她已经很久没梦到过牧川了,日光从窗户透过来,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落在内侧的床板上。

等等?!她怎么会有影子?

腰间的大手如火般滚烫,温梨激动的拧了对方一把,还杵在昏迷中的牧川皱了皱眉。

温梨猛的一跃而起,抓起衣裳胡乱往身上套,穿裤子的同时还不忘狠狠踢牧川两脚。

她瞥了眼屋内破破烂烂的陈设,缺胳膊短腿的桌椅歪倒在旁边,这分明是槐花村供给守林人的木屋啊……

她重回六十年代了!!!

六五年,红旗公社的三队来了一批知青,其中就属来自帝都的谢寅礼最扎眼。

他长得英俊,满腹学识,再加上优越的家庭,轻易就俘获了女知青张尽欢的心,就在两人准备戳破窗户纸时,远在帝都的娃娃亲温梨找上了门。

在未婚夫失忆的情况下,温梨哭过闹过,甚至狠狠捉弄过张尽欢,作为警告,谢寅礼把她关在木屋,想要设计坏掉她的名声,没想到这一幕被有心人利用。

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里,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竟真的被人给睡了,还被全村人捉奸在床,羞愤的她当晚就在院里上吊自杀。

可实际上她是被人勒死后,吊在房梁上的,本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可不曾想死半路了。

她严重怀疑是谢寅礼下的毒手。

她这一死,就被困在院里数十年,终日和黑白电视机为伴,若干年后还曾在电视上看见过谢寅礼忙碌的身影,当时他已经是身居高位的要员,满满的荣誉头衔,民间传言他心狠手辣、心胸狭隘,连婚姻感情都能逢场作戏。

作为被他逼死的前任,温梨当时一边啃蜡烛一边敲脑袋,冷笑不已。

小萌娃系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它告诉温梨,她身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男频书。

书里有两个男主,历经磨难后会走上人生巅峰,而她,只是推动剧情的短命女配,纯纯工具人。

知青处的张尽欢,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通过山寨系统的加持,渐渐拥有了主角气运,把原小说世界搅弄得天翻地覆,引起了天道爸爸的注意。

它和温梨被困在荒芜院落数年,都在等一个机会。

而今,终于来了。

骨头里传来的酸痛感让温梨想摆烂躺着,双腿间说不出的难受,穿戴完毕的她掀开窗户缝,正好瞧见谢寅礼的身影,被囚在小院数年的怒意如野火疯长,温梨条件反射的抓向挂在墙上的镰刀。

【梨梨,系统法则,杀了男主,会被抹杀,你只能吸收他们气运。】

“要不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吧。”温梨扯了下唇角,轻嘲。

她长得好,巴掌大的小脸,明艳漂亮。

偏有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如云如雾,将那股子明媚给压了下去,两两结合,纯中带媚,是让人看一眼就能沦陷的存在。

十足十的美貌,皮肤白皙,琼鼻高挺,哪怕是看够了美人的小萌娃,都时常走神,难怪能成为两位大佬的白月光,简直持美行凶。

【村里人在来的路上了,这房梁不结实,禁不住再吊一次,乖,不冲动。】

“我有分寸的,要吊就吊谢寅礼那狗东西……”温梨压低了唇角弧度,在听见院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时,她瞳仁缩了一瞬,屏住呼吸,动作飞快的把柜子下方的杂物给清理干净,准备开溜。

【梨梨……他咋办咧?要不,一起逃……】小萌娃系统难得好心。

温梨怔了半秒,扭头看了眼还昏迷着的牧川,没记错的话,这倒霉蛋是被自家堂妹给下了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算了,心疼男人,倒霉万年。

素来有洁癖的温大小姐,屈腰,低头,从黄篱笆墙角的狗洞钻了出去,徒留一室狼藉和昏迷的牧川。

……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木门被一脚狠踹开的厉响。

有人惊呼:“谢知青,动作轻点,这是队里的财产,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温知青性子骄纵,偷懒是常态,大家能理解的。”

“我们都是下乡支持建设的,从她来到槐花村那一刻起,受不了也得受着,忍不了也得忍,谁不是摸爬滚打从泥水里淌过来的……”谢寅礼余光瞥见落在最后面的张尽欢,语气稍缓和了些:“妄图用美色走捷径,就是犯错误。”

谢寅礼从小就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四十斤的石头都能扛起来跑马拉松,惹毛了太岁头上都能动动土,和他那张白皙脸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格外变态的体力和喜怒难辨的性格。

今日这场戏知青处的人都明白,如果温梨真的为了逃避劳动犯错误,那和谢寅礼的婚约算是走到尽头。

王宏斌和他对视一眼,按照商量好的,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前者瞳孔骤缩,嗓音吓得发颤:“卧槽!牧……牧川,他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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