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次出声的是苏瑾,满脸的紧张。
“奇怪,小姐体质很是特殊。按理说这般重的伤口要换几次药才会恢复,甚至还会留下疤痕……”话未说完,三道齐刷刷的眼刀朝他甩来。
他莫名其妙的顿了顿,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大概不希望自己妹妹脸上留疤的。
深呼一口气,再次开口:“偏偏小姐伤口好得极快,不用再敷药了,连疤痕也淡了几分,日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闻言,苏琢,苏珏打从心底松了口气,若脸上留有疤痕,对女子而言,可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这下可好了!”就连年纪最小,平日里上树摸鱼,如猴般皮着混日子的苏瑾也忍不住欣喜鼓掌直乐。
苏暮欢暗暗皱眉,内心思绪交加却表面不显。
正是因为她清楚自己那一撞有多用力,伤口算得上血肉模糊。
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
上辈子她战场上闯荡,留了一身疤,可没有说好就好的道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如此,年迈的老大夫还是留下一个繁杂的药方,说是调养为主。
不多时,她二哥端了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浓苦味的药汁劝她喝下。
苏暮欢腻在自家大哥怀中,左藏右躲,不肯喝药,最终被苏琢一把牢牢逮住,半强半就的喝了下去。
那张肉乎乎的小脸顿时皱巴成一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乐得苏瑾哈哈大笑,一边不动声色的给她塞了一颗蜜饯。
却被苏珏逮到了小动作,朝他狠狠踢了一脚。
前世的一幕幕似乎重演,苏暮欢眼眶微微湿润,从大哥苏琢怀中挣开。
迈着小胳膊小腿帮被苏珏追得满屋子乱窜还不忘做鬼脸的苏瑾躲避自家二哥的魔爪。
一旁的苏琢望着屋内三人的胡闹,嘴角微微上扬。
岁月静好,偏偏这一幕被刚回府就怒气腾腾的苏毅腾打断。
布满沧桑的坚毅脸庞面沉如水,见正在和兄长打闹的苏暮欢安然无恙,心下一松。
转身就走,匆匆而去的步伐充斥着杀戮之气。
苏毅腾显然知道了苏暮欢被苏涣儿推下水的事,所以才会那么愤怒。
他在战场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可他们倒好,朝他的女儿下狠手,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
”爹爹~”苏暮欢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怒气腾腾的苏毅腾,扑腾着小胳膊小腿追了出去。
她心知苏毅腾脾气,此去非闹翻天不可,非见血而不回。
心中越发着急,并非是她想原谅左院那帮人,只是她父亲在朝中政敌诸多,万万不可再让他人多一个打压的机会。
再说了,父亲此去不一定讨得了好,他是战神却不是饭桌上闲话粗茶,家常是非的妇人。
对上那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赖着不走的一大家子,一个孝字压过来,有理也成无理。
反而平白给了别人抹黑的机会。
所以她得阻止父亲,至于苏毅然那一家子,自己作死不停。
她会让父亲看清他们的嘴脸,狠下心彻底断绝关系。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外人只会当她落水之事是两个孩子间的寻常打闹。
若父亲怒气腾腾杀上门去,只会让人觉得小题大做,心胸狭窄,不堪重任。
“爹爹~”生平第一次苏毅腾未及时应她,可见气得狠了。
苏暮欢也不在乎,反而小跑着追上去,身高不够,只能抱大腿来凑。
苏毅腾怕伤了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怒火实在憋得慌。
只得满脸严肃的看向那道小小身影,沉声道:“阿暮让开,爹爹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阿暮想爹爹了,爹爹刚回来就急冲冲的出来,看也不看阿暮一眼,爹爹是不是不喜欢阿暮了,不要阿暮了……”
苏暮欢对落水受伤一事避而不谈,不想更加激怒自家父亲,反而苦着一张圆圆的小脸,泫然欲泣,好不可怜的模样。
苏毅腾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上门讨公道的念头不复存在,急忙将苏暮欢揽在怀中,柔声呵护道:“爹爹疼阿暮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阿暮,不要阿暮呢?”
“真的?” 闻言,苏暮欢瞬间喜笑颜开,红扑扑的小脸犹如朝阳而绽放的花儿般,让看见她笑容的人打从心底暖洋洋的。
“当然,爹爹何时骗过小阿暮啊……”苏毅腾望着女儿可爱纯真的容颜,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供她玩乐。
苏暮欢眼睛亮晶晶的,闪烁不停,她望着苏毅腾认真的说道:“涣儿妹妹讨厌,阿暮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嗯,不见。”苏毅腾依着她。
“左院的人都不想见!爹爹也不见。”苏暮欢奶声奶气的加重了声音,表情格外认真。
“好,都不见,爹爹多点时间来陪小阿暮。”这么一折腾,苏毅腾心中的怒气也平复许多,只是仍然有个消之不散的疙瘩。
听到女儿落水消息,他心都提起来了,马不停蹄的从城外军营赶来。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琢儿没有碰巧看到,将阿暮救起来。
他是不是会错失女儿,悔恨终生?
看来,终究是他让左院的人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一些,总想着折腾事。
是时候敲打敲打了,若他们再执迷不悟,休怪他翻脸无情!
这一场风波终究平复得无声无息,左院的人担惊受怕好一阵,见苏毅腾没有上门找麻烦的意思。
便又放开胆来生活,只是轻易不再到右院溜达,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眉头。
而苏暮欢也被迫喝了好一阵苦药,直到不用再调理身体,苏珏才终于放过了她。
因这次之事,左院的人也安分了不少,转眼之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年,苏暮欢已经五岁了,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便想着研究在空间里看到的书籍。
决心先从上面记载的花茶做起,只是她挑选的其中一种花,管家留心了几日都未寻到。
她再看书籍上记载那花易生长在水草之间,便寻思着自己去找。
翌日清晨,趁父亲三个兄长皆不在府中,便带着丫鬟海棠偷偷溜出了府。
来到城外河畔,奈何,还未来得及寻找目标,便听得身旁一道惊呼。
她侧目看去,只见海棠那丫鬟脸色惨白,眉眼惊惧道:“小姐那边似乎躺着一个人!”
苏暮欢朝她所指方向看去,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