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半个时辰”
宿煜看着面前的沙漏,点了点头。
他做了个记录,尝试一下吃饱之后,催动吞元决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其消化,正常情况下,需要至少两个时辰,但他只用了四次沙漏流完的时间就将其消化了,一次流完需要一刻钟,四刻钟就是半个时辰,也就是现代说法中的一个小时。
时间得到了大大的缩减,而且,他从食物中吸取到的精气,有很大一部分都转化为了他先前消耗的气血。
可谓是耗时少,效率高。
“不错。”
宿煜略有些欣喜的点点头,看向身后阴森森地盯着自己的老头,都觉得有点可爱了。
……
听孙墨晗说,这次出事的是位于螺县的孙家支脉,分家中的几名下人还有一名家族子弟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找当地的衙门帮忙寻找凶手,不但什么都没查出来,当天晚上衙门留下来负责看守尸体的捕快也死了。
分家觉得此事蹊跷怪异,就连忙派人前往浔阳府向主家求救。
孙墨晗这一趟带的人不少,除了宿煜和秦生,还有四五个踏入了明劲的护院,七八个身材健硕的侍卫,以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老者姓吴,叫吴山河,也是一名供奉,实力明劲小成巅峰,老了,气血不足,此生大成无望,在孙家一直过着安享晚年的生活,平日里也就是跟在孙家嫡系子嗣身边充当贴身护卫。
螺县是浔阳府下管的一座小县城,相距四十公里,正好有条商道连通两地,路也不算难走,宿煜一行人骑着马差不多俩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刚到府邸前,宿煜就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古怪,每一个路过分家府邸的人都会和身边的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还会偷偷的往这边瞅,门口站着的两名侍卫更是神情紧张不已,面色苍白,眼神惊慌。
“看来是有情况啊……”
宿煜眯了眯眼,手不由轻轻抚摸了一下背后背的武器匣。
一看是主家的人来了,门口的护卫面色一喜,连忙领着众人进去,另外一人去通报分家的家主管事。
宿煜等人则在客厅等待,他们的马匹被下人领去了马厩喂食粮草、清洗休息。
没一会,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就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客厅。
这人就是螺县孙家分家的家主,孙时秋,同样也是孙墨晗的亲二叔。
孙家堡有规矩,堡内只能有一个声音,争夺堡主失败的族人便不能再参与家族管理,要么去一些家族产业担任管事,要么离开自建一个分家。
“墨晗,你来了。”
孙时秋脸色很不好看,眼圈发黑,眼中还带有血丝,看来是最近几天都没睡好,他身边的几人同样也都状态不好,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之色,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二叔”
孙墨晗上前作了个揖,随后开口询问。
“事态这么严重吗,怎么诺大一个分家就剩下这几个下人了。”
孙时秋脸上露出苦笑,“前两天家中发生怪事,死了好几个人,连前来调查的捕快都死了,许多下人见情况不对就结队连夜逃了,如果不是我当众杀了两个想逃跑的下人示众,恐怕现在家族里就只剩下咱们自家人了。”
孙墨晗柳眉一蹙,沉声问道:“尸体在哪,带我去看看。”
“在柴房,都堆在柴房里了。”
……
“大少爷,主家的人来了,老爷让您过去一趟。”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走到一间房子前,小心翼翼的敲了下门。
房子里迟迟没有动静。
下人轻咦了一声,碎碎念道:“难不成大少爷又和另外的几家公子一块去淘宝贝去了?”
他知道大少爷的癖好,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结交了城里面另外几家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公子,几人经常一块去古玩街淘宝贝,有时还会互相分享交流。
他又轻声唤了两下,见依旧没有动静,就转身准备走了。
而他孰不知,在里面阴暗的房间内,有一个背对着门,面色苍白的青年蹲在地上抱着半具残尸不停的啃食,鲜血洒了他一身,脸上和牙齿缝里也满是血肉残渣,面目狰狞地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听到了动静,青年放下手中的残尸,僵硬的抬起脖子,头颅以一种诡异的姿势180度旋转,猩红的目光看向门外。
……
“墨晗,都在这了。”
孙时秋一打开柴房的门,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迎面而来,这味道,比起发酵十天的粪坑都要有过之无不及。
“咳咳咳——”
进来的几人被呛的咳嗽不止,更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护院直接吐了出来。
饶是宿煜都不由得面色一皱,用袖子捂住了嘴鼻。
孙墨晗脸色很不好看,想必是强忍住了呕意,不想在一众下人面前丢脸。
她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巾捂住嘴,走过去查看尸体。
孙时秋指着尸体,上前解释道:“这四具是前天死的,另外的三具是昨天晚上死的,这两个是被我今天早上斩首示众的。”
这老家伙怕是早知道里面臭味的恐怖了,提前用围巾缠住了半边脸。
这几具尸体都腐烂的严重,按理说才死亡一两天,不应该如此。这也是其中很诡异的一点。
“咦,这具怎么就剩一半了?”
孙时秋指向他今早斩首示众的两具尸体时,忽的一顿。
这两具尸体中的一具居然只剩上半截身体了,仿佛是受了腰斩,但又不同,它腰腹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扯的,硬生生的给撕成了两半。
众人的面色变了又变,看这情况不像是人类造成的啊。
这事儿绝不简单!
所有人的心都是猛地一跳,只觉得背脊生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墨晗戴上手套翻看了一下尸体的伤口,神情有些凝重。
“有人来过这里没?”
“我,我没见。”孙时秋摇摇头,他看向身后的下人侍卫,也都是摇头。
“不会是山上的野狼跑进来了吧?”一个侍卫说了一句。
周围的人扭头看向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三米多高的墙,狼能跳进来?狼吃完人还会把门关上?家里几十口人会看不见一只狼?
“怕不是那种东西……”
吴山河突然呢喃了一句。
“吴老,您见识广,这种伤口应该是什么东西所为?”孙墨晗起身询问道。
人越老,见识就多,吴供奉负责孙家商队的押运,三十年走南闯北,见过诸多奇事,论阅历,当是众人中最丰富的。
吴山河嘴巴张了张,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道:“那东西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我师祖曾经说起,二百年前……”
“不好了,家主,外面有两个人闯进来把阿武给杀了!”
突然,屋外响起一道惊恐的声音,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