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醉心里冷笑,“夜不归宿”这事传的是很快,只怕当晚就有人通风报信了去,事关女子清誉,她们不得不看重。
闻言,千醉泫然欲泣,一张俏脸楚楚动人:“两位妹妹怎可如此编排我?醉儿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
“不如就听听醉儿怎么说,咱家的姑娘平日里是最知礼数的。”一旁坐着的索姨娘发话,容貌清俏,淡淡的扫了千醉一眼。
千醉咬咬牙,似乎是不想多言一般,怯生生道:“那日黄姑姑和孙姑姑说,那崖壁上开了七色昙花最是好看,醉儿原是想去瞧瞧的,可谁知刚到悬崖边上,两位姑姑就不见了,后来……”
千醉欲言又止,但又浑身发抖不敢言语。
老夫人把手上的念珠往桌上一拍,呵道:“后来如何!”
千醉被吓得全身一抖,带着哭腔:“后来醉儿便在悬崖下了。”
“一派胡言!”千醉刚说完,千蜜便恼羞成怒道:“两位姑姑都是极好的人怎会平白害你,若你说的都是真,那你既已坠入悬崖,又怎会毫发无损的回来,我看你就是强词夺理!”
千醉说完,索姨娘也是脸色不善,平时里两个姑姑跟她走动颇多,再加上有姨娘身份这一层,简直是坐实了她想谋害嫡女的罪名。
千蜜说完脸色涨红,但是老夫人也好奇千醉是如何回来的,难道会飞檐走壁不成?
千醉垂眸,心里细细想着如何圆下去:“回老夫人……”
但她话还没说出,便被人给打断了。
“太子殿下到!”
太子?他来干什么?不容多想,步子便随着进了内院。
“看来孤来得不是时候啊。”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让千醉不禁神色一凛,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男人走到了千醉面前,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过后发出了满意的笑声。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今日的他倒是没有前几日那般落魄,身着一身雪色锦袍,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浑身自有一番气度。
千醉惊愕的表情被楚琼宸细收眼底,这番话也让在座各位十分震惊。
千醉竟然认识太子!
“醉儿,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如何熟识?竟也没听你提起过。”索姨娘问话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小丫头去了庄子几个月竟还能认识太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大意了。
若是真与太子暗生情愫,那……
索姨娘的话也是在场人心里的疑惑,就连老夫人也很好奇千醉和太子的关系,看向两人的眼光也有了几分打量。
千醉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下巴拿了回来,恭敬道:“认识谈不上,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此话一出,更是让人好奇了。
楚琼宸不在意的扇了扇风,一双桃花眼流转间风情万种:“孤是在前几日于悬崖下与令爱相识的,当时见她孤身一人还身上有伤,便好心救治了一番。”
千醉微愣,他这是在帮自己说话?抬眼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使她微微晃神。
楚琼宸嘴角轻抬,刚刚院子里的对话他不是没听到,这些内宅之间的争斗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现在,他莫名的想帮帮眼前这个少女。
“悬崖下夜深露重实在不适合养伤,孤便将其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还请老夫人莫要介怀。”
“承蒙太子出手相救,老身哪里敢有半句说辞。”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夫人也不是个傻子,便顺着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老身谢过太子殿下。”
“多谢太子。”
一众人等对着太子道谢,但千乐却是把手里的丝帕几乎绞烂,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能和太子攀上关系?这个女人,应该在悬崖下了结此生的!
“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人不必道谢。”楚琼宸笑着往前厅去了,虽然没有男女大防,但他一个外男也不便在此久留。
太子走后,留下了一院子神色各异的众人。
“醉儿,这段日子也是委屈你了。”老夫人拉着千醉的手安慰道,有了太子的这层关系,她看向千醉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千醉低头,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委屈,只是醉儿并不是有意夜不归宿的。”
老夫人微敛神色,轻咳一声说道:“黄姑姑孙姑姑意图谋害嫡女,拖出去杖毙。”
语气森然,不容反抗。
不管索姨娘当下心情如何,她都要摆出一张笑脸附和道:“老夫人教训的是,这大胆刁奴简直不要命了,竟然敢对醉儿做出此等事情。”
老人只爱看兄友弟恭姐妹和睦的场景,这祸水,也只能奴才承受了。
千乐听了,瞬间眼泪汪汪的,可却一声不敢吭,那可是她身边最会出主意的嬷嬷。
得慢慢来,就先拔了千乐和索姨娘的左膀右臂,千醉眼里含了笑意,这才刚刚开始呢。
…
明月楼。
千醉躺在贵妃榻上,旁边儿清露摇着扇子,面前则是涟漪在兴致勃勃的说着千醉成亲事宜。
千家是现在也是长安候府,更是当朝的将军府,要说叫嫡女当太子妃也是合情合理的,千醉想了想,不由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你说,若皇帝执意想和将军府联姻,我看千乐也不错啊。”千醉悠哉悠哉的躺着, 似是喃喃自语。
话刚说完,两个丫头俱是一惊。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虽说同为将军府的小姐,但嫡女和庶女终是不同,况且小姐乃天降祥瑞而生,是有福之人,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听到这, 千醉立马来了兴趣,自己记忆里可没有这段。
“什么有福之人,你快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原来,千醉出生那天天有玄鸟盘旋于屋顶不去,就被认定是携祥瑞而生,是以,也早早地跟皇家定了亲事,也正是因此,生母崔氏再不讨当家的喜欢,也未曾从主位下来,多多少少也是因着千醉的缘故。
千醉腹诽,什么天降玄鸟,怕不是秋季鸟类迁徙在她家屋顶歇了个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