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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个问题嘛,你可以问他。”老钱笑眯眯说:“正好他也想和你聊聊。”

“跟我聊什么?”郑玄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背包,“老钱,这青铜球,我可不能卖!”

“你别紧张,人家没说非要你的青铜球。好歹跟他聊两句吧,一来人家确实救了你,二来你也可以打听打听青铜球的消息啊。”

郑玄一想也对,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自己都应该跟对方表示感谢。

老钱出去没多久,就带着沈正道走了进来。

沈正道身材中等偏高,看起来比电视上更年轻,40多岁的他身材挺拔,目光炯炯,穿着质地挺括的白衬衫和灰色西服,显得精明干练。尽管已经退居幕后,但他整个人并没有松垮懈怠的油腻感,而是保持着非常活力和紧绷的状态,看起来就像一个体能优异的运动员。

老钱介绍道:“大侄子,这位就是BD集团的创始人沈正道先生。沈先生,这是我朋友的儿子,郑玄。”

沈正道带着一脸和善的笑脸,过来跟郑玄握手:“幸会,郑先生。”

“你好,沈先生,谢谢您出手相救了。”郑玄客气地说道。

沈正道笑着摆摆手:“客气了,只是顺手的事情,身体好点了吗?”

说着话,沈正道退后几步坐回到了病床前不远的皮质沙发上。两人拉开距离之后,郑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谢谢关照,已经没事了,我想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好,郑先生果然天赋异禀。”沈正道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郑玄。

“什么天赋异禀?”

见郑玄迷惑不解,沈正道解释:“听医生说,你刚被送来的时候,胸口的刀伤差一点就捅到了心脏,这才两天,你就好得差不多了。”

郑玄一愣,突然想起,自己近几年来伤口恢复确实比以前快了不少,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体质好的缘故,因为习惯成了自然,也就没往心里去。再说平时也很少受到这么严重的刀伤。

被沈正道这么一提醒,他也确实感觉到了,包括自己在家用刀刺伤自己那一次,算起来也没几天而已。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郑玄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抱胸。

“小兄弟,不要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遭遇我也略有耳闻,实不相瞒,我也遇到过一些和你类似的事情,所以……”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缓缓说道:“我们可能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人?”什么意思?郑玄心里更加疑惑。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沈正道叹了口气。

前几年,事业做大之后的沈正道喜欢上了登山和探险,对于他而言除了要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还要在现实中攀登高峰,征服自然。

有一次,他在藏区独自徒手攀岩,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中途发生了意外,他从陡峭的山崖上跌落,那一刻,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谁知自己在昏迷了十多小时之后,竟然醒了过来,只是浑身无法动弹,他意识到自己全身多处出血、骨折、内脏破损。离奇地苏醒无济于事,可能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又熬过了艰难的一天,他已经濒临崩溃,失血、骨折、内脏破裂、体力透支让他几乎已经到达了死亡边缘。

弥留之际,他似乎隐隐约约感觉有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了过来,把自己扛在了肩膀上,濒临死亡的沈正道立即再次昏死了过去。

醒来时他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洞穴,尽管他的眼睛已经肿胀充血到了无法睁开的地步,但仍能闻到对方身上,有一种长时间浸润的藏香味道。

对方可能是藏区的僧侣,沈正道猜测。

那晚,迷迷糊糊中,他感到自己四周点起了火把,而自己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着。他的头发和指甲几乎全被剪下,有些凝固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处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用碗在接他流出的血。

奇怪的是他自己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也没有任何余力反抗和挣扎,他眼睛看不到,嘴巴张不开,只有听觉和意识正常。那人在山洞里来回走动忙碌的声音,如同3D环绕音响一样,在他耳中清晰地浮现。

他能够清晰地听到,干燥的木材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甚至那个藏区僧侣用器皿接住了沈正道流出的新鲜血液,并在周围画出诡异法阵的声音,他都清晰可闻。

沈正道突然开始感到恐惧,他突然想念家里柔软干净的大床,酒柜里那些昂贵且限量的红酒、甚至自己那个中式别墅里红木书桌的味道。

他的心脏如同被恐惧抓住而拼死挣扎的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但很快,山洞里响起了一种奇特的经文唱诵声,古老而悠远,尽管他听不懂任何内容,但却奇迹般地让他平静了下来。

猛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在脑海中闪过,他似乎感觉自己平躺的山洞像是突然被打开的包裹,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突然暴露在了荒野之中。

随后,身体逐渐轻盈上浮,越过山峦和夜空,如同漂浮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包围自己的只有璀璨星河,而自己身处其中,渺如尘埃。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正道在山洞中醒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浑身无恙,骨头碎裂刺破皮肤的地方痊愈了,被乱石撞开的伤口恢复了,就连之前的旧伤也没有了,只留下皮肤上淡淡的淤青和破损的衣物,证明着那次意外事故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踉跄着爬出了山洞,在山峦深处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喊,不知道是庆祝新生还是发泄恐惧,幸运的是,他没多久就遇到了正打算放弃的搜救队。

搜救队在深山的外围搜寻,在事发地点找到了他的装备。却怎么也搞不明白,他是如何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从山峦的外围跑到了大山深处。

回去之后,沈正道动用关系和金钱,把自己深山遇险的新闻压了下去。

从那以后,自己如尘埃般漂浮在无垠宇宙中的情形,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坚持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一种超越普通认知的神奇力量。

这种力量猛烈地推翻了他对世界原有的认知,他开始觉得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另一扇门。

没过多久,他就辞去了BD公司的职务,聘请了职业的经理人打理公司业务,自己则隐于幕后,开始在世界各地探求更多神秘文化,试图发现那些隐没在现代世界中的神奇力量。

“还有一件事!”沈正道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个青铜球,拿在手中把玩,眼睛里充满了光彩。

“那次我死里逃生之后,回来才发现,我的口袋里,多了一个这样的青铜球。”

郑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青铜球,正是他在老钱的店里看到的复印纸上的那个水纹青铜球。

“这青铜球到底是个什么来头?”郑玄脱口问道。

沈正道把手里的青铜球举到眼前,凝视着镂空青铜球里深邃的黑暗,开口说道:“它是开启那扇神秘大门的钥匙!”

“这几年,我一直在多方调查,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超越现代医学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据说,西藏密宗佛教中曾经提到过一种极为神秘的力量,来自于佛教秘宝日月星辰三宝匣,我原以为,这种东西只是宗教中常见的神话传说,可信度不高。

直到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叫高田三郎的日本民俗学家留下的日记。日记上说,解放前,他在西藏做民间调查的时候,遭遇了风雪肆虐,濒死之际遇到了一个神奇的部落,那个部落供奉的是一幅巨大的星辰图,这个部落的祭祀就是靠着类似星辰轨迹一样的阵法,把濒临断气的自己救活了。”

“那张图……”郑玄刚刚想问,就被沈正道打断了。

“图还真有,不过是这个高田三郎这个民俗学家自己画的。”沈正道站起来,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了一张折成两折的复印纸递给了郑玄。

画上确实有一幅祭司作法的场景图,一个方形的地毯,四周有椭圆形的东西压住四角,中间躺了一个人。郑玄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图画上,一个头戴高山翎羽,身穿羊皮坎肩的祭祀,高举双手正在作法,一群人木然地坐在一边观看。而旁边的石壁上,似乎有一幅画着很多星辰连线的图案。

“你看一下那个祭司手中拿的是什么?”沈正道提醒道。

郑玄本来已经将图纸递了出去,听他这么一说,又收回来仔细往那祭司手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图画上线条简单,但那祭司手中举着的,似乎真的是一个镂空的青铜球。

“那是……?”郑玄询问地看向沈正道。

对方郑重地点点头,“没错,那就是我们手里的青铜球。”

郑玄脑子一转,立即明白了沈正道的意思。青铜球既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说明,传说中的佛教秘宝日月星辰三宝匣也有可能真的有。

如果再大胆往前走一步的话,甚至可以想象:是不是让日本民俗学家和沈正道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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