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冷笑一声:“你就打算呆在月楼一辈子?”
清风突然变得极为激动:“她答应我一年后放我回家团圆,但,但,啊!”
他无法控制的大喊一声,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和着脸上的两行清泪染红了地面。
晓青,晓青,清风无声的嘶吼,是我害了你,他以为只要自己尽心尽力为她办事,晓青她们就会安全。
可他忘了,一旦父亲离世,视财如命的大哥势必会将晓青赶出家门,任凭死活,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晓青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生存。
他错了,他不该相信那个人,他不该离开晓青,他不该离开自己的孩子。
对,还有自己的孩子。
小舟小音,还有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他伏在地上拽住陶然的裤脚慌忙道:“小舟,小音他们怎么样了,我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只是个孩子,要害你的是我,与他们无关,求你救救他们”
陶然一挑眉,冷哼道:“你屡次害我性命,却要我保护你的孩子?你的脸皮我看比这墙皮都要厚了!”
清风苦苦哀求道:“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求求你,前两日她过来给了我一包迷药,让我在你来的时候哄你喝了,找一枚印章,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毒药!”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陶然的脸色,看陶然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带着几分希翼主动交代道:
“那个女人的声音粗砺难听,身形与你相仿,但较你略矮”
他又思虑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她的右手食指还有一处很淡的疤痕,像是鞭痕”
霎那间,陶然好像抓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知道了该知道的,她不再多待,站起身走到屋门前。
清风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瘫坐在地上,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可他只想为自己为孩子搏上一搏,主动交代了一切,只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换来一丝同情。
可他忘了,他们之间何曾有过什么情分,她不过拿自己当一个逗趣的玩意,而他也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小音的病,小舟的伤,他心中绞痛,他帮不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女人既然敢毒害陶然,肯定做好了让自己闭嘴的打算。他活不了了,但他也只能引颈就戮。
清风心中惨然,自己的一生就是这些修仙者手中肆意玩弄的棋子,身为一方男儿竟连妻儿都护不住。
到底,生来何用!
在他万念俱灰之时,门口传来的声音一时间竟然让他喜极而泣,大悲大喜不过如此:“你还有点用处,先跟我走吧”
清风急切的站起身来,因为起的过猛,还摔了一跤,他任何东西都没有取,唯恐陶然改变了主意,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的孩子就能有生存的希望。
陶然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微微叹息,且看在小舟的面子上拉他一把,而且日后可能还用的到 。
至于说右手的鞭痕,倒是让她有点印象,但仔细想,又想不起来,这样说的话 ,这次穿越的筏子也跟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清风亦步亦趋跟在陶然身后,途径一条人少的小巷时,前面走来一位带斗笠的布衣大汉,面目被斗笠遮住看不清。
陶然紧了紧心神,来了!
刹那间,几道极强劲的土黄色刀刃直冲陶然的咽喉处。
她手中掐了几道法决,身上红光大现,如同一层金刚罩附在陶然身上。
只听“砰砰”“砰砰”几声,刀刃撞击在光罩上。
出乎意料的是,陶然身上的红芒不但没有黯淡反而更加耀眼。
而大汉发出的刀刃则灵气耗尽,落在地上。
那大汉大惊,双目瞪的滚圆,好像见了鬼般拔腿就跑,可陶然身上的光芒愈来愈深,只听她轻喝一声:
“去”
数以万计的红芒向大汉急射过去。
“噗噗”几声,红芒入体。
那大汉“噗咚”一声倒在地上,震起一地灰尘。
其睁大的双眼里仍有化不开的惊恐,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来截杀的是练气四层的修士,那便是再多的钱,他都不会来找死的。
陶然回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恐的清风,吩咐道:“去搜搜他的身上”
他颤抖着双手,上前去翻那大汉被鲜血浸湿的衣衫,颤颤巍巍从那大汉怀里掏出几块银琔。
陶然庆幸,昨日被那颗臭蛋吸干了灵力,却误打误撞突破了练气四层。若非如此,方才也得苦斗一场。
像这种修士没有家族的供养,又不能去剥削凡人,多的是干这种刀尖舔血的买卖,像这种没有组织的,若是运气好,得了赏银也要躲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运气不好,等待他们的就是与地同眠了。
她看向清风,见他面色如土,心惊胆颤的好像要厥过去,不由叹息,观清风的长相,还有三分形似江此,但这性子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大?
陶然将清风送至一处小院,并没有进门,院外的墙角处已经挤出了几棵翠绿的小草,白砖红瓦,院里不断传出的惊呼声,喜悦声,抽泣声混成一团,陶然勾起嘴角,淡淡吩咐道:“守在这里,如果有人来,尽量留活口。”
一道身影显现在陶然身后,低声应是,又隐于黑暗中。
陶然出了巷口,穿过两条人流鼎沸的街道,绕过一间酒楼,停在有两具巨大石狮子的府门前,她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匾额-陶府。
不知道原主的爷爷陶伯全把自己叫回来干什么?
门前看守的小厮见陶然身上没有任何的挂饰,还是独身一人,不由带了些轻视。
等那小厮由脚打量到脸时,眼前一亮,跑上前来,殷勤道:“美人,这可不是你来的地,不过哥哥知道一地,不知美人愿不愿意赏脸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到陶然的腰间。
陶然眸色一冷,不知道是真不认识,还是府里的人有心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还未等陶然出手,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放肆”,那小厮不禁吓了一个寒颤,伸出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那小厮一回头,只见陶府的管家疾步走来,一脸怒色的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
上前来一脚将那小厮踹倒在地,随即向陶然作揖,歉声道:“大小姐,这小厮是新来的不识人,都是老奴管教不严,过后必然重重严惩,夫人知道您来必然欢喜的很,您里面请”
陶然冷着脸睨向那小厮,新来的?不见得吧?
她嗤笑了一声进了府。
那小厮被踹翻在地也不起身,浑身发颤的蜷在一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听到脚步声后,他埋在地里的头微微抬起,不巧正好被管家瞧见,又一脚把他踹了个王八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