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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眀筠用心在第三面屏风上画着绿色的线条。

许馨月单手支颐,摇摇头。

“看起来,宋大小姐这第三面屏风打算画竹子了!”

众人都纷纷看向她。

许馨月祖上乃是武将出身,曾随先皇征战疆场,乃是忠臣之后。

许家就只有许馨月一个女儿,从小就当成儿子培养,所以,兵书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也舞的一手好剑。

但,女儿就是女儿,许家也没有忽略了一些琴棋书画的培养。

可以说,许馨月乃是能文能武的双料人才。

只不过,因为许馨月从小就跟随其祖母待在庵堂,所以,外人对她的了解并不多。

今日,不仅仅是眀筠一鸣惊人,连带着快人快语的许馨月也被众人熟知。

眀筠又移到第四面屏风,这面屏风上,她并没有很着急的去做什么,而是在心里估算着。

当她又回到第一面屏风时,下边又再次响起议论声。

“第四面屏风上,什么都没有画啊!”

“是啊,是空白的!”

许馨月所坐的位置并不能看到第四面屏风,听众人这般说,不由皱皱眉。

她料定眀筠在四面屏风上分别画的是山水,梅,竹,兰,不想,最后一面屏风却是空白。

是故弄玄虚,还是自己猜错了?

在众人猜测纷纷之时,眀筠已经画好了第一面屏风,的确如许馨月所料,乃是山水。

她不由更加好奇眀筠为何会在第四面屏风上留白。

许馨月拿起面前的糕点,若有所思的塞入口中。

第二面屏风也已经完成,依旧还是被许馨月猜对了,画的是红梅。

事已至此,许馨月料定眀筠就是在故意吊着众人胃口。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就等着眀筠画第三面屏风。

不过,第三面屏风要让许馨月失望了。

虽然是翠色线条,但那并不是竹子,也不是柳树,而是一个身形倩丽的女子,手中撑着一把翠色的伞,虽然看不到女子的容貌,但看背影,绝对是天人之姿。

眀筠移开屏风,从屏风之中出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已经画好了!”

许馨月的自信心倍受打击。

她竟然完全猜错了!

“眀筠,为何第四面屏风你什么都没有画?”太后一脸费解,询问。

眀筠笑容明丽,“臣女斗胆,这下个接到捧花的人上前为臣女的三幅画题字如何?”

太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还真的是机灵!”

话落,眀筠看向几个太监。

太监将屏风展示在众人面前。

山水泼墨,红梅朵朵,撑伞走过的倩丽女子……

这意境极佳!

掌声此起彼伏,就连宋太傅也惊得下巴几乎快要掉落下来。

他一直认为大女儿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今日真的是让他瞠目结舌。

“刚刚臣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以至于红色的颜料溅落在这下边,臣女将计就计,索性就设计成红梅凋零!”

“妙!”太后虽然只有一个字的称赞,却是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宋太傅,眀筠果然是深藏不露的!”

宋太傅提心吊胆的站出来,“谢谢太后夸奖!”

“重赏!”太后笑着道。

“臣代小女谢太后赏赐。”宋太傅感激涕零。

眀筠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太后又道:“眀筠,你额头上的伤索性让太医帮你好好看看。”

“臣女谢谢太后娘娘!”眀筠受宠若惊的跪于地上。

“是个识大体,有礼数的!”太后又免不了一番称赞。

乐声再起,捧花继续在众人手中传递着。乐声止歇,捧花竟然落在程裕安的手中。

众人纷纷看向他,程祺道:“四弟,不如本宫代替你上去题词,可好?”

程裕安眸光淡然,“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好好凑个热闹的!”

言外之意就是拒绝了程祺。

程祺脸色微微变了数下,却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眀筠额头上已然上了药,此番正单手支颐,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

“本宫也只是顾忌四弟行动不便。”程祺丝毫没有给程裕安留情面。

程裕安扭头看向他,含笑回道:“皇兄,我坏掉的是双腿,不是脑子!”

在两人目光相接之处,众人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丝的火药味道。

暗鹰推着程裕安来到屏风前,程裕安想了想,握笔挥毫,很快,强劲有力的字便跃然于屏风之上。

“咦,这不就是刚刚宋大小姐最后作的那首诗吗?”有人惊道。

眀筠颦眉看去,亦是吃惊不已。

程祺看着程裕安的目光倏然就变得幽深数分,联想到刚刚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前来宫中,握着茶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如玉修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程裕安转身时,目光在眀筠的脸上稍稍停留了片刻。

眀筠赶忙将目光移开,不跟他对视。

程裕安嘴角微微挑起,冲暗鹰递了个眼神儿。暗鹰推着他回到席间。

之后的击鼓传花,眀筠已然无心去看,她满心都是这观莲节何时结束。

好容易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众人或聚在一起赏花吟诗,或谈论风雅。

眀筠赶忙找了个僻静之处安静的待着,只等着离宫。

珂儿看到有人在喂鱼,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好奇,眀筠便道:“你也想过去凑个热闹?”

“大小姐,奴婢还得陪着您呢!”珂儿虽然这般说着,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往湖边瞟去。

眀筠竖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心口不一,快些过去吧,注意安全!”

珂儿佯装吃疼的揉着额角,脆生生的说道:“那奴婢就过去瞧瞧了!”

“去吧去吧!”眀筠语气微有些不耐。

正在安静的想着事情时,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将她兜头笼罩。

眀筠的心猛然一跳,扭头时,惊怔住。正要起身福礼,一股花香随呼吸拥入肺腑,一朵花簪在鬓间。

这所有的动作都实在是太过暧昧,眀筠急忙伸手欲要将花摘掉,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

“这花难道不好看吗?”

清润的嗓音飘入耳中,眀筠清楚的听出了蕴着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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