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零没说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看他眼里满是深恶痛疾的表情,也没敢再问,只是和他并排坐在床上,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越早越好。”他扭头看着我,“我跟你一起去邻市上学,我们上寄宿学校,就不用回到这里了。”
“可是你成绩很好啊……”我替他委屈,“你别走了,我自己走吧。”
他仰面躺下,很疲惫的闭上眼睛:“在哪里上学都是一样。”
我也躺下去,跟他并排:“我们走了就不回来了吗?”
“你舍不得?”
“这里是我家呀……”
他伸手过来给我擦脸,眼神认真而坚定:“我给你一个新家。”
我翻身滚进湛零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真的吗?”
他“嗯”了一声,细细摩挲我的头发:“你要注意,离那个人远点。”
“哦。”
在我和湛零紧锣密鼓的为离开这里做准备时,湛易寒也公然和楚月华住在主卧里了。
晚上楚月华仍是喜欢看电视,音量开得很大声。
主卧曾是爸爸和楚月华的房间,一想到现在里面住的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上一次要不是湛零接住我,我可能真会被湛易寒摔死的。
反正我也要和湛零离开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
去邻市上学,报名必须要用户口本,不然就算通过考试也没办法办理入学。
我们在家里没找到户口本,湛零无法,只好背着湛易寒找了楚月华,希望她能把家里户口本拿出来。
楚月华的脸色变了。
假如她当时可以把户口本拿出来,让我们顺利离开,我和湛零说不定会有和日后完全不同的未来。
但她没有。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湛易寒。
湛易寒的反应是相当直接,当时我和湛零正在他房里收拾一些参考书,湛易寒踹门进来,抓着我扔到一边,二话不说,对着湛零就是一阵凶狠的拳打脚踢。
湛零身板单薄打不过他,一边叫我出去,一边护着头脸。
在湛易寒的毒打中,毫无招架之力的他像一片在枝头萧瑟的枯叶。
湛易寒把我摔在门板上,我爬起来,看到湛零挨打,当时就气昏了头,顺手抽出门后的棒球棒,大喊一声,朝湛易寒的后背狠狠砸上去。
“嘭!”
我的力气不大,但球棒很有分量。
它重重砸上没有防备的湛易寒的后背,让他踉跄着跪在地板上。
湛零惊呆了,不过他反应很快,猛地跳起来抓住我的手,拔腿就往门外跑。
楚月华听到动静也往楼上走,被逃出来的湛零一把推开,这时,湛易寒也嘶吼着从房里冲下来。
听到他的咆哮,我们两个如惊弓之鸟,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门。
湛易寒的身份特殊,待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纯粹是用淫威让我们屈服的。因为担心街坊邻居说三道四,他并没有喊打喊杀的追出来。
我和湛零光着脚在六月的午后奔跑,暂时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