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贺氏喊她全名的时候,姜玉儿就知道大事不妙。
贺三郎自觉的挡在了她的身前,贺氏走来的时候,拐到他身后的姜玉儿面前。
就跟躲猫猫似的着实滑稽。
“你干什么去了?”贺氏兴师问罪。
出乎意外的,她的语气虽然很不友好,但老脸瞧上去却没有什么怒意。
“我陪夫君一起去山上打野味了。”
姜玉儿直直的面对着她,语气毫无畏惧。
“你说得这么坦然,谁知道是不是。我儿有大半年没上过山,平白无故的,你一来他就上山打猎去了。你说,是不是你撺掇他的,你想吃野味,让他给你打去了!”
贺氏咄咄逼人,瞥了眼贺三郎手里拿的山鸡和野兔,转而发现他受伤了。
“了不得!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姜玉儿,你和我说清楚了!”
贺三郎见此,一力袒护娇妻道:“娘,别那么大惊小怪!不过是无意在山上被刺树刮的。”
“真的?”贺氏狐疑的又瞧了三瞧。
贺氏瞟了眼姜玉儿道:“你这个做娘子的,也要多看着些三郎。他跌下山崖修养了大半年,如何再能折腾?不过,我也并非是有意针对你!我猜你心里一定是在责怪我这个做婆婆的吧。”
姜玉儿默默吐槽了句:您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没有,怎么会呢。”
她干笑着,扯出一丝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比真金还真。
贺氏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回村吧。我这个做娘的话,三郎是不听了。也只有你的话,他才肯听!”
说此话的时候,贺氏重点咬了后半句,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贺三郎不合时宜的道了句,“娘日后也该对待玉儿温和一些。”
贺氏闻听,脸色青了青。
碍于颜面,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阴鸷着个眼。
她扫了姜玉儿一眼,甩袖转身道:“回村吧!”
“夫君没有必要为了我跟娘闹不和的。”
姜玉儿深知,婆媳水火不容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其实很少有婆媳相处融洽,因为不是亲生的,年纪也有代沟,所以看淡些就好。
只要不到真正有让她动怒的忍受不得的地方,她是不会轻易公开怼的。但要是触及到她的底线,让她有接受不了的地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姜玉儿是披着羊皮的小恶狼,这一点,她自己默默知道就好。
贺三郎掂了掂手里的野味,对她道:“回家后夫给玉儿亲自掌厨,如何?”
“当真?”她的嘴角微翘。
“当真!”贺三郎有力的回道。
夫妻二人彼此一笑。
看来姜玉儿有口福了!
贺氏在他们小两口那儿吃了瘪,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儿,也不知让三郎娶了这丑玉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她越看越觉得姜玉儿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想想,秀儿也挺不错的,模样生得又漂亮清秀,还是从小与三郎一块儿长大的,奈何怎的两人就没有缘分,贺氏怀疑算命瞎子到底算的是真是假。
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她也只能在其中多替三郎把把关。俗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她倒是想看看,姜玉儿能玩出什么名堂来!
贺三郎亲自掌厨,系上了围布,衬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
贺氏猫着腰做贼似的盯着,竟发现自己儿子在做菜,岂有此理。
“姜玉儿!”
她腾腾的踏进了夫妻俩的婚房。
姜玉儿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抬起眼问道:“娘这是怎么了?娘日后进来之前,可否叩叩门,若是夫君与我都在房内,行闺房之事,娘门都不敲的进来岂非尴尬?”
“我,我这是找你有事!”
贺氏吃瘪,老脸搁不住,经她这么一说,臊的慌!
“还有,娘可否唤我的闺名或小字,再不济称一声媳妇。娘这般兴师动众的,气焰腾腾的喊着媳妇的全名,恐怕是有些不妥!让旁人听见了,不知我与娘是有多大矛盾。”
姜玉儿快被贺氏唤惯全名了,必须得纠正,不然日后还得遭这耳根子的罪。
贺氏被她三言两语噎的是无话可说,一时哑言。
姜玉儿给她找了个台阶下,问道:“不知娘此番过来寻玉儿,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我看见三郎在下厨!他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让他下厨呢!这烧菜做菜的活儿,我没让你做也就罢了,你想吃什么,喊我这个做婆婆的一声便是,这不合规矩!”
贺氏恼气便气在这儿,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去烧饭做菜,而她这个媳妇却在这里优哉游哉的等着,她又不是生孩子坐月子,好手好脚的等着人来喂她!
姜玉儿,还真没想那么多。
“娘,夫君疼我爱我,所以想亲自做一道爱是膳食给我。这也有罪吗?这也是媳妇的错吗?”
她占着理,质问的看着贺氏。
贺氏冷哼一声道:“我说是你的错那就是你的错!我是你上人,是你的婆婆。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婆婆训话的时候,媳妇就得安静的听着,挨训!”
瞧瞧,竟如此的霸势。
姜玉儿站起身,走近道:“真有这个理么?”
贺氏竟有些心里没底,局促的绕着手。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尊重的。娘只有在尊重我的前提下,我才会尊重娘。娘若是不尊重我的话……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对娘说的了。”
姜玉儿淡然的坐下。
她方才刚想进空间,却被贺氏指着鼻子骂,给打断了。
贺氏受创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媳妇!”
“玉儿,夫为你熬了鸡汤,你先趁热着喝。”
贺三郎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