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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也许剑子真的伤害过龙宿,这是不可否认的,毕竟面对相交千年的好友突然成为世人唾弃的异种,又毫无厘头地做些莫名其妙却惹人愤怒的事,是有正常思维人性的人都会受刺激,剑子虽然是个半身成仙地修道者了,但听说龙宿干的那些事却怎么也无为不起来,那段时间他烦燥的像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头子,豁然之境的茶杯很不幸地被残害了好几个,连那个紫檀木龙纹的杯子也差点惨遭毒手,一想到那尾小气龙一定会秋后算帐,这手怎么也没敢捏下去,就是重重地丢进柜子里,一脚踢上柜门顺道下了道印。躲起来修心去,这也是无奈啊,合该着修了这上千年了,他妈的这道心这会子一点也没找出来,害的他密室门一封,干脆重修,可是没几天,这火气又是噌噌噌地往上窜,这闭关再一次宣告失败,就软趴趴地挂在石床上眯着眼喘气,没辙地苦恼着。剑子从没想过龙宿给他的冲击会有这么大,依他的想法是,这要是跟龙宿拆伙了就代表着剑子从此再也没饭蹭、没茶蹭、没嗑唠、没好地儿吹风、外加再也没人能像龙宿一样让他拐的心甘情愿之余再黑上一把。

想到这,剑子就又挫败,仔细想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干脆封了五觉,彻底清净,但事事难料啊~~~~

大概是他剑子一生的霉运就集中到这日子了,剑子承认那绝对是他人生最大的失策,而这最大的失策造就了他人生最为壮烈的悲剧。

女人,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剑子如是感叹。当那只桃花朵朵开的粉红色师太把他的宝贝茅屋毁掉之前,剑子出关了。原因无他,他剑子仙迹既以寒酸小气著名,当然有不遗余力地保护他的个人财产一丝一毫的损失的义务且必要,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豁然之境要真是没了,他该去哪蹲着。当然疏楼西风是万分欢迎他的,但剑子仙迹是何许人也,在哪丢人也不会在他疏楼龙宿面前丢一点人,让那尾龙占一丁点便宜。

你说他剑子仙迹是别扭的找抽,他也不反对。

这一出关,一阵香风袭来是熏的剑子眼泪鼻涕横流啊!可还没来得及施展他天下无双的毒舌,立马嗅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神经一凛,毕竟是修道人,悲天悯人啊,好说歹说,总算送走这位粉红祖宗,准备喝最后一碗茶的功夫都没,三个歹命的就杀来了。

结果就是后来大家都知道的那样,他被揍的很惨,不过,剑子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反正这躲是躲不了了,索性怎么帅怎么打,估计吞佛童子跟千叶传奇是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出招都迟钝了才会受伤吧,至于一边的麝姬完全是花痴地冒泡泡。

剑子当时是疼的昏过去了没错,想着还欠龙宿一两银子就心里梗的不舒服,他剑子仙迹赖是赖,但也不想死了还被人惦念着而且是因为一两银子,好歹交待下把他的碗什么的当了,还了债。这不,硬是咬着牙跟阎王卯上了,当他若有若无地嗅到丝丝昙香时,才放心地黑了过去。

嗜血者的背负的罪孽就不是一个罪或一个孽能说的清的,剑子醒来的时候看着窗外凄美的月色,秋风扫过炎红的枫叶,也让他生起不合时宜的凄怨,只可惜凉飕飕的,不免怨怼。

万般众生皆入得剑子法眼,除了龙宿。他觉得龙宿每一次看他,眼中渲染的绝尘孤寂总能引得剑子无声心叹,紫衣华扇画出的慵懒华丽的妩媚挑的剑子无名火燥动,想触摸时却又心虚的疼。

下意识的他逃避着一切似有似无的暧昧。

这一次打架,剑子明白是龙宿代他行所谓的众生有难,不可不管的狗屁道义。他心里也没多少感激,他知道龙宿并不需要。一天,两天,龙宿没回来,他心急面不急。旁敲侧击向仙凤打听,可问来问去,只得做罢,仙凤是他看着长大的,但凡心眼有一分弯弯,他就瞧个通透,但这次确实啥也不晓得,只得做罢。可回头再一深思,这就害怕了,不想是不想,可一旦想起来,就真想得心肝都是黑着疼。

身上虽给人捅的是个大窟窿,但还是被疏楼龙宿变着法的给救过来,还被小仙凤养的白白嫩嫩而且还有日趋发福的苗头。就说他就是个寒酸小气的贱命,不过是养了几日伤就这样,人家龙宿被侍候了上千年也没见身体有啥不良发展,反而越发结实柔韧。

这让剑子头次生出些自卑感,躺在床上当尸体变成他最常做的事。还好没让他等太久,龙宿便回来了,可是一回来便把他当空气晒着算哪门的事,他不爽,很不爽。

牵住背身的龙宿的手时,天知道他的伤口扯的有多疼,那歹命的龙宿还给了他一掌,虽然没啥力道的说,但也是掌啊,三教流氓的之华丽流氓实实在在的一掌啊。

眉一皱,脸一白,龙宿便乖乖地抱住他了,他小小窃喜了一下,这尾紫龙啥时候都是被他吃的死死的。算准了这点,他才有恃无恐。也不知道龙宿是闹的啥别扭,一回来就没好脸色看,剑子挺不是滋味的。以至于后来问到战事的时候,他心里捣鼓的是另外一件事,龙宿特意隐蔽的伤势,其实当龙宿托住他后心的时候,他就察觉龙宿体内有气流翻腾。再一联系这次战事,基本上都是龙宿在出力,就算是嗜血着,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剑子肠子都给悔青了。这亏本的生意真是让人气闷!

不晓得是龙宿故意还是剑子多心,总觉得龙宿此次回来疏离了好多,当时急急覆上的手竟生生抖了抖,还好龙宿没发现。

但是剑子知道,他怕是伤害了龙宿,虽然自相识到现在,他对龙宿做的事以一个平常人的标准来算,也算是伤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这次不同。他直觉得的慌了,一个恍神竟觉得眼前绝世姿容之人莫名的虚幻,覆上的手重了许多,似是要嵌入骨血。

直到那一句“怎么?汝还不信吾?”在剑子耳膜颤动,剑子才苦笑着回神。

剑子确定,万分笃定。他真真切切地伤害了这个一直视剑子仙迹比自己性命更为重要的人,疏楼龙宿。

只是他不知道是哪一次,哪一个角落,因为,他伤害他……伤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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