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瞑,弦月如钩,熏风解愠。
月光朦胧,似隔着一层薄雾,洒落一地冷清;几许繁星点缀于夜幕,如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于黑色的大地之上,仿佛有着一股神秘的奥秘。
黑夜天寒愁散玉,东皇海上张仙烛。
静谧的森林中不时闪过一缕火光,叶君与夏含烟对坐于篝火前。(龙北不在那就是回小世界了。)
经过好几天的赶路,此时的他们位于一个名曰天沙宗的二级势力范围当中,距离紫阳宗大概只剩四天的路程。
一路上叶君见识到许多星临大陆独特之美景。便是遇到他不认识、不知道之物,询问系统后方可得知,倒也涨了不少见识。
此时的叶君抱着个酒葫芦斜躺着,靠在石头上,时不时就大口大口地往嘴中灌酒,他这系统给的酒可比醉清风那些货色好出不知几何,香味浓郁,口感醇厚。
而在他对面,夏含烟双手也捧着一小杯酒,小口小口地抿着,一双美目含情凝睇地盯着叶君俊美绝俗的脸。这酒是她从叶君那讨来的,仅是喝了一小口,她的修为便有了松动的迹象,让她大感惊奇。
这个男人的秘密还真多呢,谈吐文雅,长得又好看,气质超脱凡俗,实力还强得离谱,现在就连喝酒都这么帅!
想着想着夏含烟的脸上就露出了花痴般的笑容,脸颊上嵌着两个可爱的酒窝,还“嘻嘻嘻”地小声偷笑着,好似一个思春少女……不,或许就是个思春少女。
听见笑声的叶君瞥了少女一眼,却发现这妮子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还发出贱兮兮的可爱笑声。
挺可爱的嘛……
叶君又灌了一大口酒,轻声一笑,濯濯如春月柳,又如一幅淡青浅赭的写意画。
他的这一抹浅笑直入她的心房,羞脸粉生红,低下头,内心羞涩。
“叶公子,恕我冒昧……”夏含烟气若幽兰,欲言又止,神色担忧。
她很好奇,叶公子究竟为何事要前往紫阳宗?以叶公子这等谪仙人物,想必一定是紫阳宗那些不要脸的家伙先惹上公子的吧!
叶君望着天空头也不回,轻声道:“何也?”
夏含烟鼓起勇气,睁大眼睛好奇道:“我有些好奇,想知道您去紫阳宗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您不会直接打上人家宗门吧?”
叶君轻笑,回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我不过是为了给我座下弟子报个仇,上去杀个长老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夏含烟手脚冰凉,呆呆地看着叶君。
大哥,你管这叫不是大事?!
杀到人家宗门里去弄对方长老,这谁顶得住啊!
这时,叶君蓦然回首,看向丛林深处。似是感应到有人前来,心中疑惑好奇。
不多时,夏含烟正要开口打算劝阻叶君三思之时,一道身影手持长剑从林中窜出,伤势严重,气喘吁吁,疲惫虚弱。
青年看见两人一怔,衰弱地扫了夏含烟和斜躺在石头上的叶君一眼,眉头轻皱。
开口道:“抱歉二位,在下正被天沙宗追杀。无意间误入此处,一会若是他们前来,二位说出我往哪个方向逃了便可。想来定不会牵扯到二位!”
对于夏含烟那只有玄游境六重的修为,青年毅然让其出卖自己行踪以求安全,以免牵扯到他们。至于他感受不到修为的叶君,青年也只道是有着掩盖气息的秘术法器。毕竟气质如此独特,想来应是某位大家公子才对。
叶君的修为唯天命境才方可略感一二,且于感应中叶君好似一口可瞬间将他们吞下的恐怖深渊,深不可测,完全无法猜测叶君的道行究竟是何等层次。
而天命境以下的境界只可感受到一潭平静淡雅的湖水,不起波澜;再看叶君本人则如那九天谪仙,超然世外,却没有丝毫境界气息,宛如一个气质超然的普通人。
要问为何如此,不外是境界感悟未到家罢了。
叶君饶有兴致地盯着青年手中的剑,砸吧砸吧嘴,赞叹道:“啧啧啧,你这剑挺不错啊!源天境三重的修为居然拿着一件仙级法器。”
青年微微皱眉,疑惑道:“道友此言何意?在下这剑明明只是皇级罢了,何来仙级一说?再说了,世间仙级法器何其稀少,怎会在在下手中!道友这眼光属实有些不同与人啊。”
夏含烟则眨了眨眼,惊奇地打量着青年。
源天境三重?这实力可比自己要强上不少,今天遇到的怎么尽是些变态啊!
叶君笑了笑,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道:“以后你便知道了。”
青年嘴角抽搐,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对叶君这副气人的模样很是不满。
突然,丛林中哗啦声响起,一个个修炼者跃出包围住了三人。
青年脸色大变,焦急道:“糟糕,时间拖太久了!”
为首的魁梧男子冷哼一声,语气冷冽道:“苏云朔,这场狩猎游戏到此结束了,本座看你今日还能往哪跑!”
青年面色苍白难看,难道今日真的逃不出去了吗?他双眼死死地瞪着魁梧男子,咬牙恨声道:“穆博裕!尽管来好了,只要杀不死小爷,那下次必然是你死!”
魁梧男子嘲讽一笑,语气阴冷道:“呵呵!怎么,想凭你那位师尊?本座也不怕告诉你,你那位师妹,可是早已落入了我们的手中哦!啧啧啧,那滋味,现在想起来可都还回味无穷呢!”
边上的叶君与夏含烟听到这都不由得皱紧眉头,面露厌恶。
青年一听顿时冲冠眦裂,怒不可遏。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扭曲成愤怒的狮子,燃起火来格外的阴森。切齿痛恨地低声道:
“果真是你们!!!”
几天前,他与师妹分头行动时被穆博裕带人埋伏,师妹被抓走了。
两天后,师妹留在他身上的聚命灯,熄灭了。
聚命灯是一件只需修炼者滴入精血,便可以探测修炼者生死的法器宝物。
而当其熄灭,结果不言而喻。
青年不停地大口猛吸着气,只因胸膛的怒火似要把他整个人都焚烧般热烈。
他颤颤巍巍地从衣兜中取出一张写照,画纸上清瘦的男孩和清丽的女孩并肩站立,笑容如阳春枝头初绽的桃花。手指于纸上迂缓摩挲,眼神无光,荒芜的内心,开不出花来。
青年惨笑,如丧考妣。
再抬头,眼珠子死死盯着魁梧男子等人,似要将他们吞吃掉般。
魁梧男子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青年从怒发冲冠,到心如死灰,再到毫无生气。
就好像,真的将青年视作一只随时可以捕杀的猎物,对其嗤之以鼻,满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