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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宫未来的太子妃忽然昏厥,太子殿下大发雷霆,勃然大怒。

张嬷嬷一行人全都被罚跪在殿外。

就连最后见过的她的刘管事二人,也被他的人带了过来跪在昭纯宫外。

储君的怒火可不是说着玩的,不管这件事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子殿下只知道。

他的小姑娘昏倒了。

靳长泠沉沉的眸子里隐约泛起红意,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小姑娘,心口处一阵一阵的抽疼。

曾经不以为意的事情,如今亲眼看着发生在他面前,他只觉得目眦欲裂,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整颗心恍若被人狠狠攥紧一般,生疼的厉害。

他有些恍惚的想到,是了,他的小姑娘曾经被佛僧批语过的……

他的指尖颤抖了一瞬,低下眸子的那一刻遮去眸子里的暗潮汹涌。

“疼,好疼。”挽桃还未睁眼,只是唇瓣微动,小声虚弱的喊着疼。

靳长泠的神思顿时被她的微弱的声音打断,他忙俯身,弯腰摸了摸她的脸颊,眸子里有些许无措。

他听到了,她说,她好疼。

他眼底泛红的更加厉害,“沈医师,挽挽她说疼。”

太子殿下满眼心疼,嗓音微微沙哑,似是被砂砾被摩挲过一般。

她疼,他也疼。

沈医师自她年幼时便负责起她的病,对她的情况又怎会不清楚。

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一边收拾起医箱,一边说道:“殿下,恕小民无能,三小姐的病痛,也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稍稍减弱。”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办法了。

靳长泠唇线抿平,沈医师师从昆仑太虚弟子,医术十分了得,也算是半个神医了。

他都说无法,更别谈宫中的御医了。

“下去吧。”男人坐在床边,长长的眼睫投影在眼皮下,神情晦涩不明。

触摸着她脸庞的指尖染上她的凉意,靳长泠俊朗的眉目间覆上一层阴翳。

沈医师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凤眸微阖,狠下心咬了咬牙,俯下身。

在她耳边有些恶狠狠的耳语道:“挽挽若是再不醒来,可别怪孤对赵煜下手了。”

床榻上的人儿睫毛颤了颤,眼皮子眼见着就要掀开,靳长泠却收紧了手,手上青筋爆起。

天知道,当他拿赵煜的名字来刺激她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窒息了一瞬。

挽桃并没有因此醒来,他抿紧的唇瓣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

一时间竟分不清心中不知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挽挽,挽挽……”他低下头,夹杂着祈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瞧着那个男人如此低微的模样,绒绒在她的识海里轻声感慨:“大人,他比赵煜好多了。”

挽桃的神智在绒绒出声前一刻已经清醒,她默了默,没接腔绒绒的上句话。

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她沉思了片刻,在心里问它:“绒绒,这具身体究竟是为何体弱?”

绒绒支支吾吾的,只是这回不是不知道。

而是,“大人,对不起,嘤,我不能说,任务手册规定了,必须要你自己去查清楚。”

挽桃气的给了它一个白眼,既然它不能说,她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眼睫接连颤了几下,她掀开如千斤重的眼帘,眼中雾蒙蒙的过了好一会才清晰。

靳长泠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终于醒来,抿的直直的唇瓣松了松。

他伸手撩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挽挽,还疼吗?”他低眉温声问着。

他似乎是还担心她疼,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的不行,生怕惊了她。

挽桃白的接近透明的脸颊,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殿下,挽挽不疼。”

靳长泠眸子暗了暗,见她轻轻蹙起的眉尖,唇瓣一张,“小骗子。”

他忽然起身,似乎要走。

小姑娘有些茫然,不明白他怎么了,素白的小手却情不自禁伸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侧身回过头,眉眼一挑,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她有些不安的松了手,声音里有些自责,“殿下,你生气了吗?”

她也不想欺骗他,可是,这点疼痛和昏迷前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自小便是如此,她早已习惯了。

挽桃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靳长泠挑着眉,实在是见不得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脚下的步子一转,又来到她面前。

他弯下腰,温声细语的对她说:“我怎么会生挽挽的气,乖,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润润喉。”

原来是她想错了。

掩在发丝里的耳尖红了红,她娇娇的应了一声:“好。”

靳长泠的余光瞥到她泛红的耳朵,唇畔勾了勾。

给小姑娘喂了水,他这才有心思说起其他事,“张嬷嬷她们伺候不周,挽挽想怎么罚?”

挽桃一听,下意识又蹙起眉,这件事说起来跟她们并无关系。

她仰起头,小声的问道:“殿下,我不想罚可以吗?”

怕她仰着头累,他又走了过来坐在她的床侧,凝眸看向她,“挽挽想怎样就怎样。”

他轻声说道,话语里的宠溺根本不加任何掩盖。

“那她们……”小姑娘环视了一圈房内,没看见阿柠还有张嬷嬷她们,心下有些担忧。

靳长泠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冷峻的下巴微抬,指了指门外。

知道人没事,她舒了口气。

他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仿若随口一问:“挽挽在昏迷前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她的婢女说,她本来一直好好的,只是今天见了刘才二人才突然犯病昏倒,太子殿下心中难免怀疑。

他一问,小姑娘的面色又白了白,纯澈的眼中流转着一丝不确定,“刘管事他们身上的味道,有些刺鼻。”

她皱了皱鼻尖,眸底飞速的划过一抹嫌恶。

她想起来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和她在王府闺阁里闻到的味道有些熟悉。

可是,这二者是如何牵扯上的?

挽桃心中疑惑不解。

靳长泠听到她的回答,清隽的脸上浮出一层怒气,看来,就是他们身上有鬼了。

他凤眸半眯,道:“挽挽放心,孤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平淡至极的话语下藏着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挽桃还未来得及回话,却又听到,“长宁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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