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卓玥的哭声不断的从西屋传来,所以午膳大家吃的并不开心。
刚吃过午饭没多久,李福就回来了,药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贵,一共花了六两多银子。他将剩下的银子给洛宁婉。
洛宁婉拿出一百文钱,说道:“李叔,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铜板买成肉,前院后院的伙食都改变一下吧!”
前院是前置房,住着常妈妈一家。
常妈妈的男人是老管家,大儿子李福帮着老太爷和他在家里种地,二儿子李寿跟着公爹沈家耀去帮人家管理庄子。
李福的大儿子和大女儿跟着沈卓瑶留在了京城,小儿子是沈卓珩的书童,现在在一家客栈做小二。
李寿一个儿子也在菜地里帮忙,两个女儿杏枝和小桃以及常妈妈的两个儿媳妇则在内院做杂活。
沈家在后院用膳,李家就在前置院用膳。
李福显然没有想到洛宁婉这么大方,将他们一家人也算到了里面,带着感激的说道:“多谢少夫人。”
晚上大家吃上肉,显然很是开心,就连沈老夫人,脸上也有了笑意。
吃过晚膳,王姨娘还拉着洛宁婉聊了一会儿天,洛宁婉有意无意的打听,等睡的时候,便将大家的特长都掌握了。
晚上沐浴过后,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人站在她的床头,用阴森冷酷的目光看着,她不安的悠悠醒来。
借着月光看到床头的黑影,一下子抱着夏被坐了起来。
黑影又瘦又高,看着她,压力铺天盖地的袭来,即便她看的不真切,也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怎么会有人进入沈家,沈家的院墙可不是一般的高呀!
可外面没有一点的动静,说明这人很是厉害,说不定像电视上说的,会武功呢!
洛宁婉惊恐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了?我警告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
想到院子里都是老的老、小的小,压下心中的害怕,继续壮胆的说道,“我爹爹可是村里的里正。我还有四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壮,一个比一个厉害。”
说完,见男人直直的站在那里,好像很是不屑的样子。
想到这是沈家,家人再怎么厉害,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咬了咬唇,继续说道:“还有我相公最是厉害,文武双全。村口倒的那棵拳头粗的树,就是我相公打断的,你若是不走,我相公如厕回来,发现了你,能一拳将你打死。我劝你还是惜命,赶快离开吧!”
男人依然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她,讽刺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洛宁婉见男人也不害怕,也不买账,很是郁闷,看来威胁是没用了。
此刻房间里很静,洛宁婉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见男人微丝不动,洛宁婉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说道:“你来沈家,无非是为了钱财,我可以给你。”
说着,将头上的银簪子取下来,慢慢挪到床边,递了出去。
男人还不动,洛宁婉挑了挑眉头,“你是不是嫌少?先让开一点,让我下床,我柜子里还有,都给你了!”
说着,握着银簪慢慢的走下床,在越过男人的一瞬间,猛然的转身,举起银簪子,朝着男人的脖颈刺去。
却没有想到男人的身体如此的灵活,不仅避开了她的攻击,还抓住了她的手腕。
并且紧紧握着,疼的洛宁婉冷汗都流了出来。
突然,握着她的手,让她手中的银簪,朝着她自己的脖颈刺去。
“你说,若是我直接将你刺伤,官府会不会认为你是自杀身亡?”
洛宁婉见银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很是害怕,却比不上听到男子声音后心中的震撼。
这冷酷无情带着杀意的语气,她早上就听过,所以记得清晰——这男人居然是沈卓珩!
洛宁婉急忙挣扎说道:“不,不会的!官府一定会认为是谋杀,而相公你是最大的嫌疑!整个沈家村都知道,相公最是嫌恶我,再加上相公没有其他人证物证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么相公一定会坐牢,祖父今天好不容易稳定的病情就会复发,甚至因此出事。
家里弟弟妹妹年纪小,爹爹以前的官职不高,若是你出了事,整个沈家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相公是有大智慧的人,断然不会为了我而让整个沈家陷入更加艰难的困境。”
想到沈家想在的情况,沈卓珩眼神缩了缩,嘴唇抿的更紧。
这个女人,倒是巧嘴簧舌!
洛宁婉感觉到他杀意慢慢的退去,可是从手腕越来越重的力度来看,沈卓珩依然在犹豫要不要弄死她。
极度的求生欲让她再次开口,“相公,今天你走了之后,祖父因为自责内疚发病了,祖母要卖贴身玉佩,是我借了娘家的银子,给祖父看病的。
而且祖母说了,咱们家佃出去的地,今年收粮食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应该知道五奶奶和八奶奶的性子,那时吃肉不吐骨头的人。现在让她们将握在手里的粮食给咱们送过来,若是不用些手段,恐怕很难。
祖母年纪大了,而且身份在那里,自然不好同她们强要;娘的性子你也知道,不被她们再占了便宜就不错了;两个姨娘也不顶事。我不一样,村上谁不知道我蛮横不吃亏,再加上我爹和四个哥哥,那些佃农肯定不敢不交粮食。
相公,有了粮食,我们家就有银子了,玥儿就不会因为吃不到肉而不高兴,爷爷和奶奶也会忧心少一点。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就饶我一次吧!”
沈卓珩听到这话,痛苦而又挣扎的闭上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愤怒过!
爷爷被罢官,回乡种田,他虽然不适应,可是爷爷并不算在罪臣这一块,他照样可以科举考试,照样可以重新回到京城,照样可以光耀沈家。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清白、清誉居然会毁在一个又丑又蠢又肥的乡下女子手里。
爷爷说,娶了就娶了,就当沈家多了一个丫鬟,晾着她就好。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自己,甚至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同自己圆房,可偏偏,自己连挣扎都不能。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她拉入了茅坑一样,身心都是肮脏的、羞愤的,想要杀了她的念头,即便在山里发泄了一天,依然无法阻止。
可是真到了房间,想到正在安睡的家人,他又犹豫了——她真的值得他抛弃一切,甚至亲人和沈家的前程吗?
可偏偏这女人还敢行刺他!
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