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助理看着明显不悦的陆重渊,好几次想说话,但最终没敢开口。
这时,别墅里的佣人叩响书房的门。
“先生,姜助理,太太她醒了。”
陆重渊放下文件,平复被图文缭乱的心情,“去看看。”
说着,他划着轮椅朝着门外而去。
卧室中。
林晚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浑身还是冷的厉害,但掀开被子,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了,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记得她落水了,差点就死了,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
那双手掌虽隔着衣物,却带着温度,像极了……
林晚晚正想着,门外传来了声音,抬起头,正对上轮椅上的陆重渊,他眼眸沉沉的正盯着她。
“先……先生?”虽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陆重渊身上不太友好的气场。
他……他是不是在生气?
“对不起,先生,我,我惹麻烦了……”林晚晚小声说道。
“是有点麻烦。”
陆重渊顺着她的话说道,原本脸上的阴沉,在看见她那副受伤小兔子的模样时,也消散了一点,压下眼底的阴霾,“给太太测下体温。”
他一吩咐,立刻有门外的护士进来,拿着体温计放林晚晚腋下。
过了片刻,护士看了一眼,“36.5”
“嗯。”陆重渊神色冷淡,在知道林晚晚和魏延有过一段感情时,他心里确不好受,但怒火在面对林晚晚时,就一下子发泄不出来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直接问林晚晚。
林晚晚惹了事,心里还愧疚着,连忙摇头:“我好很多了,没事的。”
一边,她战战兢兢的偷瞄着陆重渊,见他眼底的墨色晕开,脸色不是那么难看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整整一夜,过的看似风情浪静,林晚晚却心绪不安,迟迟的没睡着。
老男人没和她睡,而是去书房,说是办公,她却也不傻,知道这是借口。
他到底在介怀什么。
林晚晚心里没有底,抱着被褥想了一夜,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的睡去。
而翌日一大早,一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了陆重渊的别墅,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中气十足的唤道,“叫林晚晚出来!”
在二楼的姜助理听到这声,赶紧跑去找陆重渊。
陆重渊坐着轮椅,从别墅的直梯出来,一件大衣披在他的肩头,下巴滋生出了短短的胡渣,显然也是没有睡好。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沉,“祖母,您找晚晚有什么事?”
“魏延,魏延不见了,都是她这个扫把星,从见到她开始,我就没一件顺心事,重渊,这魏延可是你亲外甥!”
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林晚晚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与他没血缘的外人。
陆重渊一言不发,轮椅停在了客厅的正中央,和老夫人直直的对视着,“他出走,您找晚晚,也没有用。”
老夫人听这话险些气得背过去。
事到如今,他还在护着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就是个祸水,你啊,就是被她迷了心!”
“祖母,我说的是事实。”陆重渊一字一顿。
老夫人将拐杖狠狠一敲,另一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老了,人也找不到了,连问责林晚晚的资格都没有了?”
陆重渊眉头蹙起,语调冷漠:“她是我的妻子,您若要问责,问我便是。”
老夫人听罢,举起拐棍指向身旁佣人:“你,还有你,你们立刻给我把那女人的东西,统统扔出去!”
佣人们脸色瞬间煞白,不敢动,也不敢不动,瞥向陆重渊。
陆重渊不说话,他们哪里敢动!
而坐在轮椅上的陆重渊,周身上下都散发出岑冷的气息,就这么和老夫人对峙着。
楼下的吵闹声太大,二楼卧室里的林晚晚被吵醒了,她随便披了件睡袍,顺着楼梯就走了下来。
林晚晚揣着心事,脚步也加快了些,正走下最后一个台阶——
“怎么,一个个都耳聋了,听不见我说的话?!”
老夫人突然的问责吓懵了林晚晚。
她本就虚弱,如今脚步一滑,险些摔倒,幸亏及时扶住了楼梯的扶手。
听见声响,老夫人转身,看见林晚晚的那一刻,她怒气立刻转移:“就是你这个女人,迷了重渊又害得魏延神志不清离家出走,你,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说着,老夫人的拐杖就要往林晚晚的身上打去。
这动作太突然了,吓得林晚晚一个激灵,完全忘记了动作,下意识闭上眼睛。
砰——
棍棒打到肉的闷响,令旁边的佣人都吓得一颤。
“先生!”姜助理惊呼一声。
林晚晚缓缓睁开眼,只见原本坐着轮椅的陆重渊,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前,替她挡下了这一棒。
陆重渊闷哼一声,后背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打,回过头时,他声音冷沉地道:“祖母,适可而止,我可以保证,人一定会找到。”
老夫人冷笑:“好啊,真是好啊,既然你执意要护着这个女人,那就不如与我一刀两断!”
话落,她狠狠瞪了林晚晚一眼,转身离去。
林晚晚望着英武高大的身姿,喉头泛酸,只听见陆重渊微冷的声音传来。
“我会处理,你先去休息。”
林晚晚抬头看向他,“可是你……”
“扶太太回房休息。”陆重渊冷声命令佣人。
立刻有两个人上线,好说歹说的将林晚晚拽走,即便她百般不肯。
老男人二话不说就替她挡下了一棍,对她的态度却又仿佛有了隔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送着林晚晚回房,陆重渊目光深邃了些,这时,姜助理主动来到他身边:“先生,魏延的事……”
“找。”陆重渊说着顿了顿,薄唇冷冷勾起一抹幅度,“找到人,就带回来,不通知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