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是在去门口的路上碰见月葵的,听月葵说起夫人的事情,便又和月葵一块跑了回来。
霍连城听得眉头一皱,他自己的娘他心中清楚。
江素云出身名门,平日最是讲规矩重礼仪的,她是决计做不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撒泼吵架的事情的。
除非,那个王采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霍连城起身想要赶去门口看看,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道:“你们俩好好看着少夫人,她刚刚醒来身子弱,别让她乱跑!”
秋容和月葵赶紧对着霍连城点了点头。
人已经醒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去省城折腾了。
霍连城放心的出了门。
月葵望着霍连城的背影有些出神,等他走远了,才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老爷夫人怎么想的,非要给三少爷娶这么个傻子回来,这才几天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真是个祸害!”
秋容听得眼睛一跳,急忙劝道:“你快别说了,我们怎么能编排主子的是非,三少夫人已经醒了,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挨板子!”
再说了,祸害这种话是最不能传的,一个女人要是被人认定为灾星,那是要被夫家休弃出门的。
“瞧你胆小的,我说她怎么了,这个傻子又听不懂!”
月葵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她大刺刺的坐在了新房门口的台阶上,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瓜子吃了起来!她才不要去照顾那个半死不活的傻子呢!
看到劝不动月葵,秋容也就不说了,她从角落里找到了扫帚和簸箕,开始清扫起地上的药碗残渣来!
秋容约摸觉得,月葵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早晚会惹出大祸!
两个丫头各怀心事,丝毫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秦晚晚眼中那一抹冷意。
这种被人当着面说是傻子的感觉,可真的是…
很!不!好!呢!
参汤苦口,秦晚晚觉得口中还有些涩口,轻声喊了一句:“水!”
声音粗狂的可怕,想来是受了风寒,扁桃体有些发炎了,喉咙也痛的厉害。
秋容闻声赶紧把簸箕放到一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又把秦晚晚扶起来坐在床上,才把水端到床边给秦晚晚喝。
月葵在外面坐着见了唾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的说道:“伺候个傻子还这么尽心尽力的,一辈子也就是个做仆人的命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不小,秦晚晚和秋容都听得清清楚楚,秦晚晚偷偷打量了一眼秋容,看她面色一点变化也没有,不由得对秋容刮目相看起来。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秦晚晚端着水,一口喝了下去。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秦晚晚顿时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秋容见秦晚晚喝得顺畅,喜道:“少夫人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这几天昏迷着药都喂不进去,,把人愁死了,要不是少爷把药都喝了再喂给你,你怕是到现在也醒不过来!”
月葵可能是在外面坐的无聊,怕不说话别人把她当哑巴,顺嘴就接了一句:“醒不过来才好呢,死了倒是也干净了!”
月葵这种角色,还不配让秦晚晚放在眼里,她要收拾这种丫头有的是机会。
她没把月葵放在眼里,却是想着秋容的话有些怔忡出神,原来她醒来的时候,他趴在她的身上,嘴巴覆在她的唇上,是为了给她喂药么!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秋容看秦晚晚发呆,只当是秦晚晚没有听懂她的话,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漂亮的像是瓷娃娃的少夫人,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秋容接过秦晚晚手中的碗放回了桌上。
霍连城一路疾步的走到了霍府门口,家里别的男人都出去做事了,老祖宗的身体又不好,这些事情也不好叫老祖宗知道。
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霍连城了!
到了门口,江素云和王采芹依旧保持着互相纠扯的姿势,谁也不肯先放开谁。
江素云到底是家族出生的世家女人,论起打架撒泼根本不是王采芹的对手,眼睛里冒着水,痛的眼泪汪汪的。
不过王采芹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上的旧伤口裂开了,头上包着的纱布被染成了红色!
下人也不敢上去拉,就在一旁看着!
霍连城看他娘疼的眼花花四溅,不禁有些无语,都疼哭了,也不知道先松手。
刘管家看到霍连城来了,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三少爷,你快劝劝大夫人和二夫人吧,我们拉不开她们!”
江素云和王采芹没有因为霍连城来了就放开对方,反而还互相抓的更紧了!
劝?
霍连城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他媳妇还病着呢,他哪有那闲工夫劝人?
霍连城背着手走到了王采芹面前,语气冷冽的开口:“二婶子,我数三下,你要是不放开抓着我娘的那只手,我就剁了它!”
平日,霍连城都是一副和气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此刻,他却把战场上那种肃杀凌厉全部释放了出来,这个男人,要是狠起来,绝对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王采芹无端的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如坠冰窖。
江素云也察觉到了儿子身上那股冷漠霸道的气势,先是一惊,随即心中一暖。
她知道,他的儿子是为了她动了怒火。
王采芹虽然害怕,手却是没有松开,她觉得不能被一个小辈的人给吓住了,她前几天刚刚才丢了人,今天说什么,她也要硬气一回。
于是她鼓足勇气,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的扯了一下江素云的头发。
江素云没料到王采芹会突然发力,嘴里发出一声痛呼:“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