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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陛下,果如您所料,大殿下去了刑部大牢……”

“呵呵,如此拉拢齐家的良机老大他岂能错过,没闹出什么事吧?”

徐顺见皇帝放下手中奏折,俯身将茶盏向其手边又推了推,

“没有,好着呢,大殿下做事越来越沉稳了,虽然打伤了几个二殿下的手下,不过,都是在牢里没闹出什么动静,而且也没出什么人命。”

皇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站起身微微活动着肩膀,不服老不行呀,这才坐了没一个时辰,腰背就开始酸疼了。

“灿儿呢?”

皇帝随口问着。

“三殿下也没乱来,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刚才龙鳞卫来报,说是看见三殿下是把齐姑娘抱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哼呵呵,这个臭小子就是没个正行,哎……他回来了?”

徐顺低眉顺目地扶着皇帝在御书房里走了几步,边走边回道,

“没有,看方向是去听雨楼见二殿下了,大殿下也在,二人一车……”

“哦?有点意思了,我以为他把人带出来后就会直接回来,还想让他给我捏捏肩膀呢。”

“那老奴去叫?”

“免了吧,让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坐坐也好,只怕这样的机会将来不多喽,哎……”

皇帝望着书房外黑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徐顺不愧是跟了他一辈子的人,立刻就听出了其中萧索的味道,

“陛下,您放心吧,三位殿下皆是龙凤之姿,人中俊杰,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愿吧,朕不想再看见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朕的儿子们,皇室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苏振山似是想起了什么,驻足原地沉吟不语,良久,他复叹一声,点起下巴,让徐顺把墙上的蓝色绸布扯去,绸布拿开,后面竟是近百个小牌子,而且每一块小牌子上面都写着一个人名。

而整面墙最上方赫然就是苏俭苏克苏灿三兄弟的名牌,只不过,苏俭与苏克的名牌下面,都跟着一长串的名单,唯独苏灿的后面竟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八王苏振玉……

这边,苏灿带着喜儿坐在苏俭的马车上,三人有说有笑得甚是欢乐,主要就是苏俭在讲他在朝中的遇到的趣事,比如某个附庸风雅的腐儒走路讲究步态,昂首挺胸不看路,结果掉坑里了……

喜儿想象着那幅画面,捂着小嘴儿想笑,可在大殿下面前却又放不开,所以忍得很是辛苦,而苏灿则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儿的追问那人是谁。

可就在这会儿,马车停了,车夫挑开厚布帘子,毕恭毕敬道,

“殿下,到了!”

苏俭点头毫不犹豫地率先下了马车,苏灿则扶着喜儿跟在后面,二人一下来就看见了写有听雨楼三字的鎏金红底大匾。

要说不愧是皇城里有名的消金窟,英雄冢,豪华宽敞的大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来往行人更是络绎不绝,一只只衣冠禽兽摇头摆尾地在此地进进出出,追寻着原始本能带来的快乐。

早有二皇子苏克的人在门口等候了,见苏俭下车,便立刻跑来行礼,

“大殿下,三殿下,我家二殿下在四楼等二位,请随小人来!”

此人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看苏俭与苏灿的脸色,而且,那大摇大摆地模样,也根本不像是给人带路的,两位皇子反倒成了跟班一样。

苏俭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侧身对苏灿说道,

“三弟,看见没,你二哥的手下就是这么目空一切,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一个掉坑里的了,哼哼……”

苏灿也笑了笑,拉着喜儿不紧不慢地走着,淡淡地回了句,

“就是欠收拾。”

“说得对!一会见到你二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也不知苏俭说的是收拾苏克,还是这名倨傲的手下,反正苏灿没再言语,因为他的眼睛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在得知今晚三殿下会来后,听雨楼的贾正纯贾老板,就将整个四楼腾了出来,现在大殿下也来了,兴奋得他站在门口直搓手啊,为了接待好这几位贵客,今天晚上他可是真没少下功夫。

随着他藏在身后的手轻轻挥动,一群衣着半裸,丰胸细腰的莺莺燕燕像是听见了发令枪响的运动员一样,也不顾什么寒风了,就直接扑到了门口,站成了迎宾方队。

听雨楼今天晚上除了现在正伺候在二殿下身边的那位头牌,其他楼内有头有脸的花魁们悉数在此,随着苏俭与苏灿前后进门,都是一字排开列成两遛,挺胸收腹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个顶个的恨不得把胸前的罗衣都给撑破了,只盼望着能入这二位的法眼。

然而当翘首以盼的姑娘们看见大殿下连头都不抬的从她们身前一晃而过时,心里的小算盘就落空了一多半,毕竟后面的三殿下身旁可还跟着一个呢。

她们不用想也知道那俏丽的小姑娘是谁,皇子为了个小宫女杀娘娘的故事,在都城里只要张耳朵就没人不知道,你说人家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胸前的那几两肉也没我们大呀……

苏俭一行人,在花丛间前呼后拥地上了楼梯,喜儿自打一进来就如临大敌,这里的姐姐们都太吓人了,虽然俏脸仍能保持着微笑,但小手却死死地挽着苏灿的胳膊,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苏灿只觉得好笑,换了个姿势抓住她的手,想让小丫头安心不要那么紧张,可猛地他上楼的脚步一顿,同行的喜儿正要问怎么了,苏灿则又恢复了原样,笑眯眯的拉着她继续往上走,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听雨楼四楼,也是这里的顶楼,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铺着淡金色长绒地毯,使人踩上去脚下既舒服又柔软,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也能看出这里的匠心独道之处。

沿着楼梯口两排八个衣着华美的宫装丽人手拿瓜果茶点列立左右,从服饰上看,显然这些人都是二皇子从府里带出来的,这逛青楼还随行带着侍女,也是让苏灿大开眼界了。

而侍女后面则是十几名盔甲鲜亮带刀的护卫,不得不说,苏克出行,这排场还真是大,谁叫人家是皇后所出,正牌的嫡子呢。

当苏灿拉着喜儿见到苏克时,他正斜倚在一张美人榻上,一个真正的美人正在给他捶腿,见到自己的大哥和三弟进来,他犹自不肯起身,依旧卧在那里,只是嘴上客气的说了句,

“坐!”

苏克的德行苏俭早就习以为常了,而苏灿则是根本不在乎他是个什么德行,他二人进来后便自顾自的找了个软榻坐了。

苏克见他俩如此识趣,嘴角露出一抹桀骜的笑,他望向苏灿道,

“三弟,你怎么放人也不跟二哥说一声,那齐家兄妹对你又是打又是踢的,二哥光听着就心疼,你怎么就这么算了呀,好歹也要拔下他们一层皮才行啊!”

苏灿一边给喜儿拿着桌上精致的点心,一边道,

“哎,二哥有所不知,你当我想放啊,是父皇的意思!”

他不想跟苏克多说什么,所以干脆就推到了皇帝身上。

苏克闻言眉头一皱,苏灿的说法他是相信的,毕竟齐阁老可是朝中重臣,皇帝对他家的晚辈自然也要照顾些。

“哦?父皇的意思?那还真是体恤臣工呀!值得你我好好学习,呵呵……”

苏克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还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苏俭见状冷嘲热讽道,

“二弟说的不错,是该向父皇好好学学,体恤下属嘛,回去后,我也要让我的手下用鼻孔走路……”

“呵,大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挖苦我?父皇体恤大臣,咱们难道不该学吗?我手底下的人,自然由我管着,出了什么事跟我说,那些可都是我的袍泽兄弟!”

苏俭讥笑一声,轻蔑的望着他,

“他们是你兄弟,那我跟三弟算什么?”

苏克毫不退缩迎着苏俭的目光便瞪了过去,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自然也是我兄弟,尤其是三弟,你这冠礼快到了吧,想要什么,二哥给你!”

苏灿淡淡地扫了苏克一眼,神情自若的道,

“呵呵,二哥,大哥送我一套宅子,您嘛,就送我一条人命好了!”

苏克不惊反喜,一脚便踢开正在给他捶腿的花魁,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而那花魁则捂着自己高耸的胸口疼的冷汗都下来了。

“哦?三弟,跟二哥说谁得罪你了,二哥替你收拾他!”

苏俭也好奇,是谁得罪了这个无法无天的三弟,故而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灿。

“刚才二哥你的手下打了我的人,问问是谁,我要他的命。”

苏灿说的轻轻巧巧,连头都没抬。

刚刚还神采奕奕的苏克闻言立即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位三弟有多霸道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当众把齐阁老打了,可事情摊到自己头上,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三弟,有事好说,等哥哥问清是怎么回事,你看可好?”

苏克笑呵呵的说完,点指唤来门口的一个护卫,让他去问问。

苏灿则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依旧低头玩着喜儿葱白一样的手指,那意思就是,你要问便问好了,我只要结果。

问事的护卫去得快,回来的倒也麻利,到了苏克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苏克饶有深意的瞥了苏灿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三弟,哥哥当多大点事,不就是打了你的小太监一巴掌嘛,让他打回来便是,打十巴掌你怎么样?何必要他的命呢……”

“二哥不给?”

苏灿斜眼问道。

“呵呵……”

苏克只是干笑两声,没有接话,意思很明显了,我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灿见状站了起来,也拉起了喜儿,

“既然二哥不给那就没办法了,您的人我也不能直接动手,总要给二哥些面子,不过以后您要是再想给,我也不要了,来见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说完苏灿拉着喜儿就要往外走,苏俭则立即起身叫住了他,

“三弟,急什么?这听雨楼虽是家勾阑,可歌舞却是极富盛名,不妨看一场再走也不迟。”

苏灿自然明白他的想法,这是看戏看的不过瘾,等着他跟苏克掐架呀,可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尤其是身边还带着喜儿,一会发生的事,怕是要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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