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宽敞的车厢内苏灿与紫曦对面而坐,他还在想着刚才夏诚松跟他说的话,然而紫曦却在这时用秀气的花鞋看似无意地碰了碰苏灿的脚尖。
苏灿抬头看她,见紫曦正拿一双杏眼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苏灿呵呵一笑,
“你想说什么?”
紫曦抬手轻抚鬓边一缕秀发,侧过脸羞赧道,
“殿下,云裳能坐您那边吗?这边冷……”
苏灿嘴角向上一勾,也不客气,伸手就把她拽进了自己怀里,紫曦嘤咛一声,顺势就坐到了苏灿的腿上,一双柔荑立即轻轻地环住了苏灿脖颈,羞羞答答地扭过脸不看了。
“殿下……这是在马车里呢……您……”
苏灿想笑,而且也笑出了声,
“呵呵,在马车里难道不行吗?”
“您……坏……”
苏灿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练出来的,怀里的美人分明粉面染桃花,眸中的春水都快溢出来了,可环在自己脖子后面的手中,却拿着一根原本藏在袖里的钢针……
于是苏灿决定他不演了,摊牌了,跟这种级别的演员搭戏太累了!。
“紫曦,要是这一针扎下去,我死,怕是你妹妹也活不成了……”
“什么?”
紫曦一惊,花容失色。
“别那么惊讶,还是刚才的样子好看!”
苏灿边说边抓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那根钢针震落余地,紫曦疼得绣眉皱了一下,再次惊讶道,
“内力!”
苏灿微微一笑,他用得自然不是什么内力,不过他也没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我本名的?难道……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妹妹都告诉我了,不过你先别急,先把嘴里的刀片吐出来,我可不想说着说着就被你来上一刀……”
紫曦不可置信的瞪着苏灿,她嘴里含着刀片,连自己的妹妹都是不知道!
苏灿笑眯眯的接着说,
“还有你头发里的钢针,发簪,耳环,和项链里的毒药,还有你鞋底里的刀片,和腰带里的软剑,通通拿出来!”
紫曦的眸子越瞪越大,瞠目结舌的望着苏灿,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要说妹妹出卖了她,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你要是不自己动手,我可要动手了,尤其是你的腰带,要是被我扯开,怕立即就要春光乍泄喽……”
紫曦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神,自知不敌的她缓缓站起身又坐回了苏灿对面,然后干净利落的将一身暗器卸下扔到了车厢的地毯上。
“殿下好手段!紫曦认输了,给个痛快吧……”
苏灿摇头苦笑,
“你怎么跟你妹妹一样,动不动就要个痛快,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吗?”
紫曦一愣,她并不傻,转瞬就想明白了,如果眼前的三殿下真要对自己下手,怕来找自己的,就不是他而是官兵了。
苏灿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这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你也不用多想,告诉你也无妨,你妹妹现在是我的人啦!呃,不对,这么说容易让你误会,应该说是我罩着的人啦,我跟她做了一笔买卖,她帮我办事,我保她和你一命。”
“紫曦不敢多想,妹妹她没那个命……”
“她有没有那个命放一边,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行刺呀?这个问题我没问你妹妹,却想问问你,因为你昨天晚上可没出手!”
紫曦盯着苏灿凄然一笑,心平气和的问道,
“殿下真想知道?”
“想啊,都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说你们为了什么?”
“好,那紫曦就说说,殿下可知十年前东森与西陈的那场大战?”
苏灿点头,
“知道,那是近年来两国的最后一场大战,听说死了十几万人……”
“我父亲就是那时死的,不过,不是在战场上……”
紫曦说着目光飘到了车厢内的黄铜香炉上,怔怔出神,好半晌,才接着说道,
“我父亲名叫魏海勋,是当时军中的一名偏将,负责后方押运粮草之事,正赶上那年森陈大战,二皇子领命去前线犒劳军士,于是就随我父亲押运粮草的车队一同前往……”
“你等等,十年前,那时我二哥才十四啊!”
“对,就是十四岁,皇帝的意思是要他见识一下战场的惨烈,可他一路上却游山玩水,使粮草晚了半月才到,当时的大将军肖定国问责,他就把我父亲推了出来,说是他耽误了时间,我父被斩首……”
苏灿听到这一是佩服自己老子教育儿子的方法,二是为了这姐妹俩的爹感到不值,很明显这是肖定国为了皇帝的颜面,杀了个替罪羊,没找二皇子的麻烦。
紫曦转过脸,轻声问苏灿,
“殿下,您觉得这仇我不该报吗?我父死后,娘亲被抢自杀而亡,我和妹妹被人卖入烟花之地,毁了一生,您觉得……这仇不该报吗?”
苏灿被问的无言以对,只得叹息一声,
“哎……”
紫曦抹了抹两颊泪痕,低头再不言语了,苏灿倒是不得不问上一句,
“我答应了你妹妹,放你们姐妹俩走,你在城里可有什么安身之处?”
紫曦摇头,
“安身之处?哼,何来安身之处!”
苏灿见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又要激动,赶紧道,
“得,那你跟我回宫吧,反正用不了两天,我就能把你妹妹也接出来,到时再送你俩一起走!”
紫曦泪眼婆娑,知道苏灿这是可怜她,啜泣道,
“殿下大恩,紫曦至死不忘!也请殿下宽心,紫曦虽是女子,但也恩怨分明,对您只有感激!”
苏灿笑了笑,
“哎呀,感激就算了,我说了这是跟你妹妹做的买卖,我也不吃亏,至于你,还是想想以后要跟你妹妹怎么生活下去吧,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刚说完,苏灿立即叫了一声,
“停车!”
车夫闻言也不管是不是在路中间,立马就停了,苏灿撩开车厢窗帘,向外看去,只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前方巷口一闪而过。
“老家伙,神识标记他,有空再来!”
“嘿嘿,还用得着你说,这下有意思了!你也该跟高手过过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