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知道有些人是没办法跟他吵架的。
你如何激动争辩,对方却只是神情淡漠无动于衷,让你所有的据理力争都看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显然,寒冷年就是那种人。
白夕有种使尽全力挥出一拳,却只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的感觉。
无力且无奈。
更郁闷的是,寒冷年的态度让她这会儿也觉得,好像的确是她做错了?
白夕嘟着小嘴,郁闷的瞪着寒冷年,想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她得承认,这件事她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不论怎样都不该发脾气的。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他,而他却不领情,还刻意疏远婉拒,这的确会让人心里不爽。
这么一想,寒冷年就算不理她,好像也无可厚非。
想通这一点,白夕暗叹,觉得自己被寒冷年吃定了,这么一会儿就妥协了。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争了。”
白夕故作大度,微微仰着小下巴。
寒冷年无甚反应,并不吃她这一套。
“就算你生我的气,但总不至于为了我而伤害自己的身体,总要先吃饭吧。”
白夕起身,再次拿起碗筷,放在了寒冷年的手里。
“先吃饭,吃完了再生气。”
白夕心说,看在股份的面子上,她就厚脸皮一回,大不了就是被寒冷年轰出去罢了。
想是这样想,但拿着碗筷还是没有动,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主动夹了一块鱼送到了寒冷年的碗里。
“今天的鱼看起来很好吃,你多吃点,对眼睛好。”
这会儿白夕舔着小脸笑眯眯的看着寒冷年,仿佛刚才拍案而起的人不是她一样。
寒冷年虽然依旧没开口,却终于动起了筷子,夹了白夕给他的那块鱼,送进了口中细细咀嚼。
见状,白夕大大扬起了唇角,心知寒冷年大概已经消气了。
“好吃吧,多吃点。”
白夕又夹了两块鱼肉放进了寒冷年的碗中,眼巴巴的看着他吃。
寒冷年不喜辛辣腥食,素来饮食清淡,平日里满桌子的佳肴,多是厨房为白夕准备的。
因为还摸不清这位少夫人的口味,便天南海北的口味试探。
而白夕虽然聪敏,但对于这些细节上的小事并未留心。
寒冷年能够闻到碗中鱼肉散发的气味,微微蹙眉,筷子顿了顿,却还是送入了口中。
“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互相帮助却又互不干涉,顶着夫妻的名义相互合作。三年后,我们就算离了婚,也还能做朋友。你觉得呢?”
白夕想着,为了避免相互误会,不如坦言相待。
但寒冷却动作微微一顿,语声微凉。
“你就这么盼着离开……寒家?”
“不是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结果已经注定,这三年期间我们就轻松一些好好相处,三年后期满,也还是朋友嘛。”
白夕的一番解释,使寒冷年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离开我……寒家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寒冷年淡淡的问。
“当然是经营自己的生意,自力更生。或许会留在国内,也可能会回M国,还要看情况。”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要与他好好相处,却早已计划好了离开他之后的生活!
“你倒是计划周详。”寒冷年的语气冷冰冰的。
“周详倒不至于,还只是个大概计划,不过也应该八九不离十的。”
白夕依旧没有察觉到问题,径自吃着东西接言。
寒冷年缓缓放下了碗筷,“三年,其中会否发生变故,还未可知。”
“什么?”白夕听着愣怔一瞬,不是很明白。
寒冷年并不解释,扶着桌沿站起身来,摸索着向外走去。
白夕赶忙放下手中碗筷,欲要上前搀扶,但寒冷年却精确的避开了她的手,自行走出了书房。
“寒总。”
齐升在门口微微颔首一礼,同样有意搀扶。
寒冷年微一抬手阻止,自己转身离开。
齐升疑惑的看向书房内的白夕,只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齐升心中暗自长叹,又深深看了白夕一眼,未发一言的跟上了寒冷年。
“搞什么?又生气了?”
这次她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家伙为什么又生气了?
白夕一头雾水的出了书房,却见两个佣人在客厅里低头弯腰的不知在找什么。
“在找什么?”白夕随口问。
“回少夫人,小姐的钻石手链不见了,打电话回来,让我们找找看。”
“好好地怎么会不见了,丢在家里了?”
白夕心说寒笙歌事真多,当下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问道。
“许是小姐担心晚宴迟到,走的急了些,请柬也是刚刚让人送去的。”佣人回道。
“什么晚宴,能让寒笙歌这么手忙脚乱。”
白夕知道寒笙歌虽是寒家养女,但寒夫人几乎不会带她在公众场合露面。
寒笙歌这位大小姐,更像是享受着寒家提供的优渥生活的一个外人,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大型宴会,小姐很重视。”佣人如实道。
白夕闻言淡淡颔首,依旧并未放在心上,转身准备去找寒冷年好好谈一谈。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半掩的房门内,传来齐升的声音。
“夫人知道小姐代您参加了苏家宴会,有些不悦。说是会亲自过去。”
“亲自?”
“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齐升道。
白夕听着有些惊讶,寒夫人得知寒笙歌代表寒家出席宴会为何不满?
甚至要亲自赶过去?
众人皆知寒笙歌是寒家养女,即便偶尔代表寒家露面,也是无伤大雅,寒夫人为什么这么在意?
白夕正思忖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吓得一哆嗦,赶忙拿出了手机,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但屋里的人又不是聋子,显然早已经听到了。
“什么人!”
齐升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冷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