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让玻璃出现裂痕,她照着裂痕开出一枪,正中为首男子额头。
轰然倒地时,鸦雀无声。
旁边发出淫邪笑声的小弟,被溅了一脸血,脸上闪过慌乱和害怕。
林清也开门下车。
她持枪而对,从容不迫:“枪口不长眼,我已经提醒过。”
“死娘们!”小弟恼羞成怒,狠狠啐了口,提着长刀往前冲。
一时间,几十人扑上。
陈远陈望掩护林清也,边打边后退。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拳脚功夫尚可。
林清也站在他们身后,寻着空隙便开枪。
以前,她跟着宋诚安常去校场练枪,枪法还算精湛。
基本一枪解决一个。
对方人数众多,有人近身,他们便夺过对方的兵器。
横向持刀,将他们控制在一定距离。
枪声此起彼伏,留在大路上的土匪察觉到不对劲,冲过来。
这下,当真是四面楚歌。
林清也不会拳脚功夫,近战就是弱势,对方仗着人数众多,看准机会打散他们,陈远陈望被缠住。
她孤身一人。
有人手握匕首冲上来,刀尖几乎扎进她的眼睛。
林清也努力往后仰身体。
重心不稳,人往后栽。
“小姐!”陈望喊。
近距离,林清也无法招架。
她努力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他的下颌,殊死一搏。
“砰!”扣下扳机的瞬间,耳边擦过一阵风,男人额头先中一枪。
男人身体倾倒,栽到林清也身上,额头和下巴上的两个枪口血流如注,全部喷洒在她的脸上,身上。
很快,枪声变多,逐渐趋于平静。
黑色的军靴停在她的旁边,踩在沙上无声无息。
凉薄的声音似远似近,慢慢在耳边变得清晰:“被死人压着很享受吗,这么久都舍不得推开。”
又有声音:“少帅,检查完毕,没有活口。”
林清也听得迷糊。
近距离射击,加上满脸的血,让她耳朵嗡嗡作响,耳鸣眼花。
身上的男人被推开。
陈望将她扶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林清也摇头,一阵头晕目眩。
转身看见时惟樾,瞬间清醒,寒意从后背爬上。
和上次一样,他穿着一身军装。
军装略皱,黄褐色的泥巴和红褐色的血迹沾在上面,将原本的墨绿色掩盖。头发不如上次打理的那般干净利落,有些散乱。
身上的脏乱并没有让他狼狈,没让他失了气度,反而多了不羁之感。
他不论何时,都有着上位者的从容不迫和胜券在握。
林清也欠了欠身:“少帅,多谢您救我们。”
陈远去车上找了巾帕,递给她,让她擦掉脸上的血。
时惟樾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眸子在她的脸上逡巡。
他想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沉着自持,没有为此受到惊吓。
视线,慢悠悠的落在她的耳垂上。
上次开枪,擦过她的耳垂,破了皮流了几滴血。
她强装镇定,托着枪的手都在抖。
今日命悬一线,她反倒波澜不惊。
“你倒是出人意料。”
时惟樾开了口,“一介商户之女,用起枪来毫不手软。前几天孤身杀了宋家那位,今天带着两名保镖在这剿匪,明天呢,准备带着整个林公馆的人去攻临城吗。”
林清也:“……”
时惟樾这人,眸子虽常带促狭之意,但语气冰冷,让人发怵。
从他嘴里出来的话,调侃之意减少,多了些刻薄。
“少帅说笑了。”
林清也往后退了两步,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垂着眼眸,语气恭敬,“今日过来给他料理后事,打打杀杀不是我所愿。山匪都依阳明山而居,此处与阳明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素来安全,想来是少帅手段颇高,逼得他们无路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