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抱着剑,站在寝屋门口的正中间。
远远看到自家主子带了一个侍女过来,九年常年无波无澜的眼神有了一丝情绪。
他眼中闪过不少的疑问。
主子这是唱的哪出戏?
楚殷修来到九年跟前,不动声色与九年交流了个眼色,便开口,“王爷醒了吗?殷某前来向王爷了解一下关于…关于给秀女作画一事。”
楚殷修那片刻的停顿,陆锦没有去注意,而是在偷偷打量九年。
九年脸上蒙着黑巾,扮相冷酷,身材壮实,她以为这就是孙嬷嬷提过的高统领,王府中所有侍卫的顶头上司。
九年瞥了陆锦一眼,目光深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这位是?”
未等楚殷修开口,陆锦便自报了来历,说得跟真的似的,“侍卫大人,我是殷画师的徒弟。”
九年微微皱眉,殷?画师?
明明与九年熟得不能再熟,可楚殷修却还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这两日殷某的手受伤了,不宜动笔,这不,带徒弟前来帮忙做笔录。”
为证明他的话是真的,陆锦努力向九年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对对对,我师父手受伤了,特意让我来替他做笔录的。”
九年危险地眯了一下眼,徒弟?徒弟穿着王府侍女的衣服?
陆锦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这个高统领不会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吧?
看到对方的目光渐渐解除了怀疑,并落到旁边的殷画师身上,陆锦松了口气。
“殷大师,您今日可是忘带面巾出门了?”
楚殷修:“对,出门匆忙,忘记是和徒弟一起来的,就只拿了一块。”
“正好我这里有一块,大师拿去用吧。”
“多谢。”
拿过九年给的面巾,楚殷修把面巾戴上。
随即,九年回头把寝屋的门打开,再退到一旁,让出空间,“大师里边请。”
楚殷修给了陆锦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自己,然后就先一步进了屋。
方才九年开门那一瞬,一道阴气夹带着浓重刺鼻的怪味从里面滚出来。
陆锦意识到,今日一旦踏入这个门,自己的生死就有点不由自己掌控了。
即便一个非常健康的正常人,常年累月呆在这样的地方,估计都疯了几百回了吧。
她后脚跟一进门,外面的人就把房门关上了,失去了从门外照进来的光线后,整个屋子如同鬼屋一样阴暗恐怖。
“啊!”
陆锦以为整个屋子只有他们“师徒”两个正常人,但当她的视线落到紧闭的窗户边的那道人影上,当即吓得她一边尖叫,一边下意识地去揪住楚殷修背部的衣服,整个人抖得厉害。
她不敢直视那道人影还是鬼影,只敢躲在楚殷修的背后发抖。
“别怕,那是王安王御医。”
知道陆锦突然为什么害怕,楚殷修耐心解释。
御医?
陆锦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往那紧闭的窗口边看,突然那个身穿白袍头发半白的老者笑着向她打招呼,“小姑娘好,莫要怕,我不是鬼。”
这王御医招手的姿势特别的可爱萌动,一下子就消除了陆锦心中的恐惧。
她又观察了一眼,发现王御医旁边设有一张桌子,桌子的旁边,是一道很宽很高的帘子。
不,确切地说,那是帷慢。
也不知道这道帷慢里面还有几道,但她能肯定,宁王此刻就躺在被帷慢隔开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