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哪个家?
余烬带着一身酒气,现在又是三更半夜,沈母她们都睡下了,这时候回去会打扰她们休息。
但早在申请离婚之前,她就从两人结婚时的别墅里搬出去了。
也不可能自投罗网。
余烬不想暴露住址,至少现在不准备让沈宴笙知道。
她想了想,低声吩咐:“我们去观澜。”
这是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虽然很少能见到余烬,但在邱助理印象中,她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跟沈宴笙结婚期间从不生事,也从来不管狗仔们写的小道新闻。
因此今天被派来接人时,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
又或者要接的人不是余烬,而是沈宴笙新找的情人,起码这样解释更合理一些。
良好的职业素养迫使邱助理收起好奇,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他的职责是拿钱办事,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好奇沈宴笙的家事。
市区限速,千万级的跑车也显不出实力。
再加上运气不好,就这么一小段儿路,回回都能碰上红灯。
几次起步停车折腾下来。
余烬本来没什么的酒劲儿,全给翻上来了,闹得她头晕想吐,胃里面翻江倒海,比人生中头一回飙车还来势汹汹。
好在路不算远,赶在她忍不住恶心之前,邱助理将车开进酒店停车场里。
人送到了他也不敢走。
打工人就是这么敬业。
邱助理先去前台办理房卡,然后陪着余烬上了电梯,眼看着她刷开房门才算完成任务。
不过想到这个月的三倍工资,他心里不存在丝毫怨言。
余烬关好房门,背靠在门板上缓神。
突然听见浴室里传来动静。
她转头一看,墙壁上的卡槽里插着一张房卡,显然是有人先一步入住。
不管是她看错房号,还是前台给错房卡。
这件事都很尴尬。
真倒霉。
余烬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去哪儿?”
“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沈家的产业,我为什么不能在?”
沈宴笙桃花眼半眯,好整以暇的回答这个问题。
此刻他刚洗完澡出来,懒散地披着浴袍,肌肉线条明显深刻,水珠滑过腰腹处顺着人鱼线隐没进去,身上带着浴室中氤氲的温热水汽。
余烬这会儿醉得厉害,大脑几乎无法思考问题,呆呆地点了点头。
好像被某人预判到她的预判,这种事一点儿都不惊奇。
今晚沈宴笙跟周应麟几个聚在一起。
Rebron酒吧是周应麟开的,余烬现在可是他们的重点盯梢对象,三人生怕她刹不住闸,明目张胆的把沈宴笙给绿了。
于是从她刚踏进门,就有人给周应麟通风报信。
但喝酒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宴笙还没霸道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连余烬的私生活都要管束。
他听闻后。
只是喊了邱助理过去等着,让他将余烬平安送回家里。
沈宴笙猜到她不想透露地址,再加上距离因素,起码有八成可能会到酒店住,于是散场以后直接过来守株待兔。
结果就这么一时疏忽,还真闹出岔子了。
余烬在酒吧里跟人打起来。
看到视频的时候邵为都惊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以置信的在群里疯狂@沈宴笙。
“你不是说你老婆柔弱娇贵,平时连刀都不碰吗?”
那画面里镇定自若,面带微笑把人往水池里按的又是谁呢?
这跟柔弱两个字压根就不沾边!
沈宴笙倒是准备过去来着,但那边事儿都平了,邱助理也已经接到余烬,准备把人往回送,他出门还不如在酒店里等。
“你好热。”余烬用脸碰了碰他肩膀,“怎么会这么烫啊……”
她秀眉微皱,眼波潋滟,带着未散的酒意与几乎执拗的认真。
语气听上去像是抱怨,调子却很轻软。
“不是我热,是你太凉。”
沈宴笙一把扶住余烬,她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微凉的脸颊不停摩挲在他肩膀,然后抬起头懂又不懂的望着,小猫一样舔了舔下唇。
不同于视频里艳丽又危险的妖孽相。
余烬现在看起来很乖,点头时蝴蝶耳饰轻颤,眼神里氤氲着清浅湖水,一眼见底。
沈宴笙体温高,她觉得自己暖一些了。
不经思考地问:“哦,那你要做吗?”
他们离婚前没有感情牵扯,离婚以后就更不会有,只剩下床上片刻温存。
可这种东西本来也没什么意义,翻来覆去搞几次总会散场。
就应该这样才对。
尽管余烬并不清醒,潜意识里却仍是这么认为,索性直接问出来,免得沈宴笙麻烦。
……
他看起来很像禽兽吗?
除了下半身以外,别的什么也不装?
沈宴笙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知道不能跟喝醉的人讲道理,于是打横着将余烬抱起,放在浴室里洗手台上,俯身替她脱下高跟鞋。
然后站起身,帮余烬摘掉戴着的首饰。
怕她滑下来摔倒。
所以沈宴笙几乎是贴着洗手台站的,还得用身体卡着防止她乱动,结果余烬一点儿都不体谅他。
“怎么不说话?”
余烬歪头,手指在他胸前乱戳,白生生的大腿露在外面,不安分地来回磨蹭,“你到底要不要啊。”
“别说话了,大小姐。”
沈宴笙眼神变暗,喉结难耐的滑动,不懂自己干嘛自讨苦吃。
他用一只手握住余烬两只手腕,才能腾出来另一只手替她卸妆,好不容易全部清理干净。
浴缸里放满热水。
热腾腾的水汽驱散寒意,熏得余烬白皙的肌肤粉嫩。
好在她此刻终于变乖,除了扒着浴缸边缘,盯着沈宴笙不放以外,其他事情都还算配合,没再闹出点儿别的事来,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也没再问什么要命的问题,考验他岌岌可危的意志力。
真难伺候。
沈宴笙一边默念乘法口诀,一边帮余烬擦干身体,吹好头发,还得动作轻柔不至于弄疼她。
平时周应麟三个喝醉时,沈少爷顶多开个房扔进去。
哪像现在这样悉心照顾过?
结果被照顾的人一头扎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连个好评都没给他。
沈宴笙把余烬拽出来,揽在自己怀里,不甘心的亲了一口,“算了。”
“等明天再跟你讨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