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去崔红英家借了自行车,按照原主记忆,快速的蹬着去了县城。
县城距离王家公生产大队,大概有10公里左右。
由于路不好走,再加上原主体质虚弱,程月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
原主弟弟写信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现在如果写信回去,那原主的弟弟程阳都不知道到哪个农村去参加建设了。
所以,程月果断狠心的掏了几张大团结出来,到了邮局打电话。
这个时候的电话,并不能直接打过去。
在程月报了原主父亲的工作单位之后,邮局的接线员转了几次线,才接到了原主父亲工作的单位。
然后,程月又等了几分钟,邮局的接线员才把电话给了程月。
电话是七十年代特有的模样,听筒和说话筒分离,得用手拿着才行。
“是程海昌嘛?”程月声音清冷低沉。
“是,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程海昌还没有听出来程月的声音。
这不禁的,又让程月心中多了一股憋闷的气。
这程海昌才再婚多久啊,就已经听不出来他亲生女儿的声音了。
真是讽刺!
她心头仅存的那点期望,也荡然无存了。
程月冷下脸来,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我是程月,你的女儿。”
“听说你的再婚妻子,要把我的弟弟给送去下乡。”
“有这回事?”
程月按压着心中的怒气。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伤心,反而是惊讶。
“阳阳这孩子,最近叛逆得很。”
“送去乡下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很有必要。”
“那我妈的工作呢?那可是我妈留给我们姐弟两个的。”
程月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暴躁了几分。
“你当初把我送下乡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过会好好照顾阳阳,这就是你照顾的方法?”程月质问。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同意。”
“你要是敢把我弟弟给放到农村去,我就回去抢回我的工作,让你们一家子没有好日子过。”
“这……月儿,阳阳的名字已经报了上去,这改不了。”
“改不了也要改!”程月态度坚决。
“不然我照样回去,把你宠爱后老婆,欺负亲生儿女的事情捅出去。”
“看你几十年的老脸往哪里放。”
“月儿,你学坏了。”电话那头,传来程海昌失望的声音。
“我最多可以多给你和阳阳一点补偿,让你们在乡下也能生活得很好。”
“补偿?多少?”程月问。
她很清楚,这个敏感的时候,如果没有工作,名字又被报了上去,是根本撤不回去的。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给自己多讨要一些好处了。
“我……每个月给你和阳阳15块钱。”
“这钱,足够你和阳阳在乡下生活得很好。”
“这也不是不可以。”程月抿唇说了。
“不过,我需要一年一结。”
“还有,把阳阳去的地方,改成我这里。”
“撤不回去,改变下乡的地方,我相信爸爸你还是可以办到的。”
电话那头,传来程海昌无奈的声音。
“月儿,你这是在为难爸爸。”
“你现在只不过是为难一些,可是我和阳阳丢失的可是我们的青春,理想,和热血。”
“你觉得这跟为难比较起来,哪个更重?”
“你可是我们的亲爸爸啊。”
“……好吧,我回去同你妈妈商量一下。”电话那头,传来程海昌妥协的声音。
程月冷下声音道,“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早死了。”
“还有,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我就在这里等着,我要知道结果。”
“不然我马上就买了火车票回去!”
程月威胁完,直接“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麻蛋。
说了这么久的电话,她才到手的钱钱啊。
一转眼十几块就没了。
虽然肉痛,但是程月还是礼貌微笑的同接线员说了。
“谢谢你啊,同志。”
“我有事,明天这个时候还来。
“你要是接到了找程月的电话,就记着是找我的。”
程月说完之后,这才转身离开邮局。
不过才一刚走出去,她就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眼看就要跌倒在地,程月慌乱之中连忙抓了一旁走过来的人。
她抓着来人,才刚刚的要稳住身子,就被来人给一个大力甩了出去。
“哐当!”一声,直接撞在了邮局的墙上。
“同志,你没事吧。”刚才的接线员急匆匆的奔了出来询问。
程月还有点头晕,还需要闭着眼睛缓缓。
然后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厌恶声音响起。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被你缠上,你这条疯狗!”
是男知青赵盛泽的声音。
“赵知青,我就说嘛,这个程月心思恶毒,花样百出,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罢了。”
是女主林芳华的声音。
“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出来勾搭别人。”
“也不知道那陆行止是怎么想的,会同意娶她。”
程月又缓了一会儿,等到头晕的症状没有那么严重了,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冷静的黑色琉璃一般的双眼一睁,数道流光溢彩的光芒从上面闪过。
“他脑子没抽,所以会选择我。”
“不像有的人,有眼无珠,不识好坏。”
“程月,你现在也就剩张嘴巴厉害了。”林芳华讽刺道。
眼神在程月的身上一转。
“你也就只配捡一些我不要的东西穿而已。”
“你错了。”程月伸出一根手指头来,严肃的摇了摇。
“这叫物归原主。”
“你要是不同意,邮局刚好就在这里,我们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你的好后爸。”
“真是疯狗,见了谁都想要咬一口。”林芳华厌恶的鄙视。
随后笑颜如花的对着赵盛泽说了。
“盛泽,我们走吧,免得待会又被她给缠上了。”
林芳华拉着赵盛泽一脸晦气的走了。
程月身子一松,又靠回到了墙上。
这身子贫血得厉害,就刚才那么一气,这会还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呢。
“同志,你没事吧?”耳旁,传来接线员关心的声音。
“没事,我还需要靠靠,缓缓。”
程月说完,从空间里抓了一把水果糖出来,一个一个的剥了塞进嘴里。
这好不容易来趟城里,她可不能空手而归,刚才打电话可是花了十几块钱呢,不得赚回来再说。
等到下午,程月踩着自行车大包小包的回去,发觉路上的村民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
她皱眉,只得快速骑车回去。
结果车子刚一停好,陆家的大门打开,一大盆的水朝着外面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