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知道婉卿是什么人,但就这牌子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惹得起的,因此礼数很周全。
纱笠下,婉卿点首叫了起,瞧着方才还大发神威,这会儿被一个兵丁训斥的低头一言不发的那人。
收回目光,对着耿秋风缓缓出言:“本福晋方才看着了,原不是那人的错,她也是被迫的。”
话语点到为止,也不多说。
耿秋风听她自称福晋,又见那打的灯笼是四贝勒府,心里就一惊。
方知道了面前贵人真是贵人。
忙点头:“原来如此,来时我就见着那人是个面相老实的,您放心,奴才绝不会冤枉她。”
他其实没看见那人长相,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婉卿不语,转身进了车内。
耿秋风松了口气,起身唤来手下人,亲自为马车开路。
待路过那人时,忍不住羡慕道:“你小子运气好,遇见了贵人,你就偷着乐吧,换平时,爷爷我…”
说着心虚的看了眼马车,清了清嗓子:“将她放了,那几个乞丐都带回去。”
他可没忘了,兵马司还有几件案底,正寻摸人呢。
兵马司的大人还正愁怎么应对步军衙门的回话,这就瞌睡来了送枕头,巧了吗不是??
那人听了此言,麻木冷静的眼里有一丝亮光,急走几步,直挺挺跪下:“贵人,贵人请等等。”
她声音很是干涩,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
众人都一惊。
这声音虽不怎么好听,却分明个女子。
马车内,婉卿也诧异了。
她本想着不过是一个插曲,就当随意做下一件好事,竟没想那身手惊人的竟是女的?
这样身手的女子可是不多见。
当下就来了兴趣,问她想如何。
她回:“贵人搭救,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
婉卿略一思索,想着如此身手竟甘愿流落街头,当个乞儿,说明心有底线,又是女子,长久下去结果难说,多半很不好。
便起了恻隐之心,让她跟在马车后边儿。
“多谢贵人”女子涩然道谢,重重点头。
她披散着头发,浑身很脏,衣服也很破,只是里面有一件宽松的里衣,才不至于露出什么来。
跟在马车后面时,她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一潭死水,有了点灵动。
耿秋风撇嘴,心说这女子真会顺杆儿爬。
明明自己活不下去了,还非说报答贵人。
一路被兵马司护送到了府门后,离去时,秋画给了众人银钱算是感谢护持。
因上了台阶,回头见女子守在马车旁,没有跟来,婉卿对她招了下手。
等她近前,才发觉这女子身量可是够高的,足足近八尺,比起一旁的侍卫还高了半个头。
吩咐小丫鬟朝露带进二门偏房洗澡换衣,她则带着丫鬟太监从仪门进垂花门入,回正院。
秋画一面在前引路,一面感慨:“主子,真没想到哎,那身手竟然是个女的,真真的令奴婢吃惊不小。”
“女子也不是没有厉害的。”婉卿瞥了她一眼,笑道:“商朝的妇好,唐朝的平阳,前朝的秦良玉不都是比起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将军?此外花木兰、唐赛儿、樊梨花、梁红玉哪一个又比男子差了?”
秋画吃惊不已:“主子您可真学识渊博,这么多人明儿奴婢只听过花木兰…倒不曾想,居然有这么多了不得的呢,不知她们比起刚刚的那女子如何呢。”
“呵,你晚上做梦自己去问吧。”婉卿好笑。
青盏、梅蕊听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