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夏苦儿这会儿正惬意的躲在棋盘山深处山坳里纳凉,她手里拿着一把早之前在林子里捡的菜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两条腿被绑起来的老母鸡。
那鸡正是夏家丢的那只,被她给偷出来的。
最近干活超负荷,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补补,要不是理智告诉自己她是个人,她馋的恨不得生吃了这只鸡。
手太小,抓住鸡翅膀就按不住鸡脖子,那母鸡喂了两年,她没事的时候就会逮虫子挖蚯蚓喂,几乎天天吃肉长大的,肥的很,怎么也有三四斤的样子。这会儿大概知道自己要死了,拼命的挣扎,偏偏夏苦儿看着人小小的力气倒是挺大,那母鸡挣扎了一地的鸡毛却依旧没有能挣脱,脖子上还被割了一刀。
这刀她已经磨过好几回了还是钝的很,那么用力的一刀下去只割破鸡喉咙上的一层皮,倒是见血了,却没有能把鸡杀死,反而让它挣扎的时候甩的到处都是血,嘴里发出刺耳的咕咕惨叫。
夏苦儿毫不犹豫的又给了它一刀,还是不断气,不行就再来一刀,老母鸡两只鸡腿儿在地上蹬了蹬,总算是气绝身亡。
累的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到底还是个孩子,力气再大也有限的。
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窸窸窣窣响了一声,她抓住菜刀猛然站起来戒备的看着那里,喝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滚出来!”
韩朝阳坐在草丛里面不想动,夏家这个丫头有点好玩,据说八岁了,瘦弱的看着只有五六岁,偏巧还能跟十来岁的孩子干一样的活挣工分。
收工也不休息,一个人胆大的竟然跑到山里面来悄悄蹲那杀鸡。
不说那鸡的来路,八岁的孩子抡着菜刀抹鸡脖子,韩朝阳觉得自己可能太孤陋寡闻,反正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
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没法跟那小丫头僵持了,时间快到了,他得赶回去上工。
他们知青本来就难以融进社会里面,尤其是他这种家庭情况还不好的,要是去迟了又是一桩麻烦。
他从草丛里面站起来,假装没看见苦儿,抬脚就走。
夏苦儿却比他还快,眼睛一花人就冲到他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看着他:“你是那个……”坏分子三个字她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你不去上工躲这里干什么?”
韩朝阳似笑非笑德经看着她:“你在这干什么我就在这干什么。我要上工了,你是不是也该去了?”
夏苦儿眼珠子转了转道:“哦,原来你也是来偷偷吃鸡的,你放心,同道中人,我不会说出去的。”所以,要互相保密,敢揭发告密,她会更快,坏分子偷鸡应该是会比自己更惨的。
韩朝阳啼笑皆非,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虽然他偷摸着上山确实是为了找口吃的。
他虽然也是知青,但是家里情况不好,上个月得了信,他爸妈全部都被下放到了偏远的农场改造,还给他写了断绝文书,他也因此从知青点搬去了牛棚跟里面几个老年人作伴。但是白天还得和生产队其他人一起干活,毕竟眼下是抢收的时候,不能浪费劳动力。
牛棚就在半山脚下,倒是给了他一点方便,方便他偷摸进山觅食,他已经来过好几回了,踩好了点,却没有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给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