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王寡妇的身体彻底恢复好了。
她在自家鸡窝里抓了两只大公鸡,又把自家母鸡下的一兜子鸡蛋带上,顺便去小卖部里拿了两瓶酒,迈着小碎步去了江腾的诊所。
自打宫外孕之后,王寡妇显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骚,现在打眼望去,活脱脱一个良家妇女。
一踏进诊所的门,王寡妇有些不好意思,把扑棱扑棱的两只大公鸡放在了地上,土鸡蛋和酒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可以看得出,这些东西饱含着王寡妇满满的诚意。
“江……江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一个孤家寡人,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只好拿这点薄礼来跟感谢你了,还有那天你给我做手术的费用是多少,我把钱给你。”
江腾低头没有说话。
“江…..江医生,你是在生我的气嘛,至于那天我说你是孩子爹的事情,我会跟村民们解释清楚的,还你清白。”
江腾依旧闷不吭声。
“江医生,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嘛,我也是个苦命的女人,19岁出嫁,20岁生娃,22岁死了男人,结婚证还没在怀中捂热,户口本就哐当一声,被盖上了“丧偶”的标签,从此之后不得不顶着“寡妇”的名头过日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能够流传下来,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
“当时我还年轻,还不满23岁,我体内的荷尔蒙无处释放,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身体和心里,都被寂寞凿出一个洞,春风吹过,就空洞洞的漾出来了。
都是寂寞在唱歌,不知不觉的,我任由别人走进我的心,爬上我的床,最后在身体的碰撞间,重新体会到久违的快乐。
以前的我循规蹈矩,从来不会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甚至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只是环境所迫,还是自己本身就放荡。”
江腾听了之后,禁不住唏嘘一声,压低了嗓音问道,“你的孩子呢,孩子去哪儿了。”
一听到孩子两字,王寡妇失声痛哭起来,“没了,我的儿子在三岁那年死了。”
“死了?”
“我儿子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突然高烧不退,村子里没有医生,我想带着我儿子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咱这穷地方,没有公交车,有车的就是村长王大帅家里。我去求他,他本来是答应的,但是前提条件是以后随时睡我,不料这句话被他家老婆子听到了,骂我是个骚狐狸,还说家里的车是烧油的,不是烧水的。”
“结果他带你去了吗?”
“没有,第二天早晨我儿子没了,王大帅他也算得上我的半个愁人。”
王寡妇抹了一把鼻涕,愤愤的说道,“无论是我青年丧夫还是孩子幼年丧父,都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注定今后难安。”
“哎,不怕你笑话,我一个寡妇要想在村子里生活真是难,我也渴望有个汉子能帮帮我,就是不帮我,你别欺负我也行啊,偏偏遇到的那些男人都是用下半身说事。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周围村子里上过我的那些男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那些露水情缘,从来没人说过要娶我,不过是看着我年轻貌美,玩玩罢了。
从这些人身上得到的,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真爱。
我就是被人糟蹋过的破鞋,我是不投票都能上的公交车。 ”
“你没想过改嫁吗?”
“改嫁,那倒是有人娶啊。至今没人敢娶我,你说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的都是怂货,敢托人裤子,但是不敢娶进家门。你来村子里时间段,还不知道我的事,都说我克夫。”
“你娘家啥情况?”
“有个姐姐,按说应该姐妹情深吧。姐夫对我图谋不轨,姐姐说我桃花眼,连自己的姐夫都勾引。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我还是活着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万一有朝一日我遇到真爱了呢,万一我发达了呢。一辈子那么长,盖棺定论。”
“你娘家啥情况?”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我活下来了,她死了。我爹骂我是我把娘给克死了。这老头子只顾自己喝酒抽烟吃肉,对我从来不闻不问,甚至对外界说没有我这个女儿,嫌给他丢脸了。”
江腾终于抬起了头,“你是一个好人,只是你婚姻不顺罢了。你有你的言不由衷,你有你的迫不得已。以后你从良吧,不要跟那些男人混在一起了。”
王寡妇的眼底也升起了一抹笑意,“以后跟腾哥混,腾哥罩着俺。”
小白打趣道,“你放心,腾哥绝对不会上你的床,脱你的裤子的。”
“既然来了,俺给你们做顿饭吧,保准你们吃了满嘴流油。”
说干就干,王寡妇挽起头发,系上围裙,叮叮当当的就开始了。
小白一边给王寡妇打下手,一边说:“寡妇姐,我给你算算命吧。”
“算什么?”
王寡妇两眼放光,“算财运和姻缘怎么样。”
小白掐指一算,“寡妇姐,你今年会发财,先是发小财,接着是发大财。明年,最晚是后年,会有一个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娶你。”
王寡妇瞥了他一样,“忽悠。”
“寡妇姐,你发黑唇红,眼大眉秀,头圆额平,这些皆为富贵面相。等你发达了,到时候全宇宙的男人随便你挑。”
“真假,可别拿姐开心了,我前半生已经过成这样了,哪有什么富贵相啊。还全宇宙的男人随便挑呢,别到时候铺天盖地的男人上俺就谢天谢地了。”
“小白没有忽悠,确实如此。”
江腾说话掷地有声,这下王寡妇真的信了。
“真的嘛,真的嘛。”王寡妇惊呼,拿着手中切菜的刀,高兴的竟然抱着小白转起了圈圈。
啵啵啵!
王寡妇在小白的脸上盖了几个戳。
接着又深情的看着江腾,“腾哥,以后有好事想着俺,俺保准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