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批改作文的动作一顿,楞楞的看着冲进来的年迈老人:“爸,您说什么?”
“你妈死了,就在刚刚,被活活闷死的。”老人眼中带着惊惧,说话也有些颤抖。
活活闷死的?
我有些理解不了,但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有问题。
柳老师眼中同样闪过恐惧,急匆匆起来,连招呼都没有和我们打,急匆匆和她父亲离开了。
“虎子,你有没有觉得柳老师和他爹有点问题啊。”我小声对旁边的虎子问道。
虎子有些茫然:“哪儿有问题啊,不挺正常的,你听到你妈死了不急着回家奔丧,还跟咱们扯淡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妈才死了,我妈活的好好的。”
“切,我妈才不会死呢。”王虎不在意撇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勾住我的脖子,道:“刘封,我们去陨山玩儿吧。”
我把他的手扒拉开,小声道:“你疯了吧,你当陨山是什么地方,闹不好真会出人命的。”
“没事的,你相信我,我就想去看看。”
“你要是敢去,我就告诉你爹,看他不揍你。”我威胁。
“不去就不去呗,多大事儿。”王虎蔫了,他可没忘昨天坑了自己老爹一把,要是被他找到机会还不得狠狠收拾自己一顿。
我见他老实下来,也放下心,开始思索刚刚柳老师家人的神态,越想越觉得古怪。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都到了放学的时候,回家就见到奶奶独自一个人坐在小饭桌上,在等自己。
见我回来,奶奶给我盛了一碗饭,笑道:“饿坏了吧,肚子里也没有油水。”
我接过饭点头:“奶奶,我爷呢?”
“隔壁老柳家出事,请你爷爷过去主持大局去了,你吃完饭,继续打坐,先要做到把思绪放空。”奶奶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叮嘱道。
我点头,可这饭还没有吃完,王虎就屁颠屁颠来找我了,手里还拿着一沓黄纸,进来给我奶奶打了个招呼。
“刘封,去隔壁村玩儿啊。”
我把饭菜咽下去,看着他手上的黄纸,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去吊丧,那个时候,老师的地位比现在高多了,尤其是柳老师还是个大学生,地位挺高的。
我们作为柳老师的学生,她家出事了,我们得去祭拜死者,以表哀悼。
“你等我吃完饭,你吃饭了吗?”我咽下口中食物,对王虎道。
王虎看了眼桌上的菜,突然用很奇怪的目光看向我奶奶:“奶奶,咱家是不是破产了?”
突然起来的问题让我奶奶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王虎指着桌上的炒青菜,烧豆腐:“咱家之前伙食每顿都有肉,现在都没肉了,不是破产了是什么。”
没等我们开口解释,王虎又神秘兮兮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我奶奶:“奶奶,你收好了,放心花,等花完了告诉我,我再拿老王的小金库。”
在2000年那会儿,这二百块可不是小钱,那个时候大多数人的工资在五六百左右,就是请一个木工一天不会超过二十块。
“你这孩子,快把钱收回去,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奶奶见到钱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预支的。”
“预支的?你小孩子家家,又没工作,哪来的预支一说。”
王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谁说没有预支一说的,我预支的是自己以后的钱。”
我和奶奶听的更懵了。
王虎见他们还没明白,解释道:“我老爹的钱就是我的钱,我预支自己以后的钱,有什么不对的吗?”
奶奶“……”
我“……”
貌似…说的没毛病啊。
“那奶奶也不能要你的钱,快点收起来。”奶奶把钱递给王虎,和他解释了一下。
我吃完饭,进屋拿了一点黄纸,出门了,奶奶还叮嘱我早点回来,我知道是让我回来练功,应了一声。
“刘封,奶奶怎么开始管你什么时候回家了?”王虎有些纳闷。
之前我家从来不会催促让我早点回家。
“最近开始修道,奶奶让我早点回去练功。”我假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上扬的嘴角出卖了我。
“什么!
你开始修道了?”王虎咋咋呼呼,然后挠了挠头发,对我问道:“那个,什么是修道?”
我想了想,爷爷好像根本就没详细跟我说过,只能含糊不清道:“就像我爷爷在陨山那样。”
“真的!”
王虎突然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眼神热切的看着我:“封哥,你说咱俩关系咋样?”
我咽了下唾沫,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来,干巴巴道:“你想干嘛?”
“嘿嘿,我能干嘛,就是想对你表现一下咱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王虎一副舔狗的样子,弄得我直犯恶心。
“你有什么事直说,别摆出这个样子恶心我。”我故意搓了搓身上,做出一副很恶心的样子。
王虎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笑容一收:“那哥哥就直说了,我想修道。”
我翻了个白眼:“想修就修呗,你告诉我干嘛,问我爷爷去。”
“也对,问刘爷爷比你强。”王虎点头。
我们村距离柳老师村子不远,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走着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中间有条河,不得不说那条河很操蛋,一下大雨就把桥给淹了,有的时候还得绕路。
我俩说话间来到柳老师她们村子,村口第一家就是就是柳老师家,此时真的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村里的汉子听说柳老师家有人去世,都过来帮忙了。
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女人除了埋葬的一天来,前两天都是汉子过来帮忙,做饭的,采买的,聊天打屁的,过来的人越多,证明这家人在村子里的人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