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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天的阳光真好,热情又温暖。

季书白静静地坐在刚降落的飞机上,他正在等飞机上的人都走出去,因为外面挤满了心心念念着他的粉丝。大大小小的横幅被那些洋溢着青春笑脸的孩子们高高举起来,他们此刻都只有一个名字:白月光。

季书白着一身黑衣,面如冠玉,孤身傲骨,遗世独立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工作室早已经安排了保镖保护着他在人群里缓慢地移动,在场娱乐记者镜头中的季书白面色沉稳,这一年在国外近乎于隐居的生活带给了他更加淡泊的气息。

季书白的回归,不仅仅是众多粉丝心中自家白月光的重新出现,更多的业内人也正用一种特有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太特别,就像周旭曾经说的,季书白就仿佛是在一潭墨水里的清水,想让他近墨者黑的大有人在,但是大家都别忘了,丢掉水的本质墨也只剩颜色黑罢了。

想要堕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是想要独善其身却很难,珍贵的品质真的就是需要刻在骨子里,装也装不出来。这个圈子里戴着面具跳舞的影子比比皆是,但是不论姿态多美,本质上也只是影子罢了,那个藏在阴影里面的身体究竟是怎样的,怕是连他自己都不再清楚了。

粉丝们爱季书白,正是因为他的纯澈,他的真实,字画如人。敢于做最真实的自己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还要被迫拿起早已丢弃的剑去捍卫自己的理想。也许那些不曾相识的人正是从季书白身上看到了现实中没有办法实现的个人理想,才会那样义无反顾地拥护他。

在娱乐圈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

成为一个顶流的关键在于粉丝的忠诚度,也就是说要看这个明星的固粉能力,这个能力不是凭空得来的,更不是明星的单一行为就能办到的,而是需要粉丝和明星的双向支持。在饭圈有一个词叫虐粉,没有哪个粉丝是受虐狂,也没有哪个粉丝甘心被别人利用当枪使。

中国的智慧中有一句话是否极泰来,是福不是祸,在被狂黑的时候,季书白的粉丝白月光们显得异常团结,他们暂停下来不再理会外界的咒骂,只是坐着力所能及的公益活动,清理内部粉丝结构。做到了听他的话好好爱自己,并且耐心等他回来。

如今他回来了,阳光正好,温暖非常。在现场有很多的人满含泪水望着季书白,那些等在屏幕前看直播的人也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彼此会更好。

季书白一回来没有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他明白在一年前的风暴里媒体在里面承担了怎样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留在国内的三个伙伴叫到家里一起吃了团圆饭,由他亲自掌勺。

自己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就是这三个人拼死撑起了整个工作室的运营,并且还一直在为自己的回归努力着,季书白当然清楚这行的残酷性。在所有人都普遍不看好自己,觉得自己要废了的情况下,工作室的伙伴又能得到多少尊重,背后要遭受多少白眼和嘲讽,以至于这三人私下将自己比作大仲马笔下的三剑客。

季书白举着酒杯向坐在左手边的何一走去,手搭在他肩膀上沉默了一刻后才缓缓开口,“阿托斯,敬你。”说完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又抓起桌上的酒瓶,季书白对着旁边的乔然说道:“波托斯,谢谢你。”说完便将半瓶酒喝下去。

“阿拉米斯,你不喝酒,我们就以茶代酒。”说完转身端了两个茶杯一个递给魏天宇,一个拿在自己手上。

火枪手们都沉默着,只是各自将手里的酒(茶)一饮而尽。

“我季书白何德何能才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你们真的就以这样的花名在圈里混脸熟了?”季书白问道。

何一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三个火枪手的故事我们都很喜欢。”

“对,说起来我们的性格与火枪手还有点儿类似。”魏天宇轻声道。

“我和他们一样。”乔然大吼道,他喝酒会红脸,因为长相魁梧,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内心温柔的。

季书白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慢慢逡巡着,这三个人是真的在心里将自己当成了书里的达达尼昂,“希望我们能真正书写想要的未来。”季书白说完便向三人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三人见状也纷纷回敬他。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季书白在一天后亲自对自己的设计展揭幕,那些曾经一度被恶意抹黑的作品在封存一年之后终于能够清清白白地和大众见面了。这天也就是法院宣布季书白胜诉的第二天,在本已是媒体的爆点之上又添了一把火。

王靖弛对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纪尧悄悄说道:“我一直都没有看懂他,你看懂了吗?”

“他不需要看,感受就好。”纪尧淡淡回道。

王靖弛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纪尧,纪尧的目光很平静,正好和远处的季书白重合了。

正如季书白对媒体所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他接受一切的恶意和善意,不寄希望于别人,只是做好自己,守住初心,不让那些真正相信和支持自己的人后悔当初的决定。

“What does not kill me, makes me stronger.”周旭在一旁轻声说。

周旭欣然接受了季书白的邀请,成为破晓公司导演部董事。魏天宇举止文雅,心思灵活,当之无愧是破晓的商业谈判高手。何一为人老道,负责对破晓的人员筛选及组织管理,他很有领导范儿,季书白觉得他做事比自己还有魄力,在公司管理上更胜自己一筹。乔然不拘小节,什么人都可以熟络,是最好的计划落地者。

李希维有些不满地看着季书白,“这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白白,这破晓一成立,你是不是就要将我抛弃了呀?”

“你别想着得个轻松,告诉你,好好经营设计公司,以后有大用处。”季书白貌似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咱俩这辈子就是要绑在一起过的。”李希维笑嘻嘻地凑了上去。

纪尧站在空间的一角,没怎么说话,他知道自己性格本身就比较冷,除非是亲近的人不然总是免不了冷场。而这个李希维和自己一向就不怎么对付,虽然有季书白从中调和但是人有时候真的就不得不信磁场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能和的。

“其实我觉得你唱歌会好一点儿。”季书白认真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纪尧说。

纪尧这次是来与他商量关于电视台跨年演唱会事情的,纪尧准备两人合奏,但是季书白却认为纪尧solo会更好。

“我唱歌跳舞的视频多得是。”纪尧说。

“在跨年夜上,表演合奏其实效果不好,主要还是人太多太吵了。特别是古风,可能在气氛上不是很搭。”季书白有些反对。

“你放心,我不会拉你后腿的,你就放心吧。”纪尧满脸真挚,季书白一向都对这个朋友很好,既然对方这样恳切地说了,要是再拒绝下去感觉就不是很好了,也许这个合作舞台说不定会有另一种效果。

一个月后的跨年夜上,当纪尧表演完歌舞秀之后,舞台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寂静在喧嚣中显得特别突出,台下的观众都在屏气凝神关注着舞台的一举一动,慢慢的开始有轻柔的白光透进黑暗来。舞台正中开始缓缓升起,季书白一席白衣安坐在铺好的垫子上,右手轻轻一抚,古琴悠扬的音律飘出。

现场没有人在说话,大家都望着舞台上中央那位谪仙。当几段音律飘过后,一阵清脆的萧声远远传来,纪尧着一身红衣从舞台后方缓缓而至。

“是高山流水。”台下一位观众小声说道。

“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又有观众接着吟诵出声。

在缥缈的云烟中,唯美的意境里,两个受尽造物主偏爱的人正在以声传情,这就是梦想照进了现实的情谊。

晚会导演在后台骄傲地微笑着,他的内心十分激动,作为一个尊崇中华传统文化的人,终于有一天,能够亲手见到当代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将传统文化很好地传扬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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