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第九章 我要她
这是分开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梁司明一如既往，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妍卿。
他似乎每次和自己的问话，都是以这样的高姿态进行的。
“苏妍卿，你愿意给他拿椅子？”
梁司明用一种疑问的语调说出这句陈述句。
又一遍。
即便声音里毫无怒气，但苏妍卿还是听出来了，他在生气。
苏妍卿现在手中那部手机里，梁司明的两个未接来电，依旧标红着。
一个，是梁司明醉酒时无意识打的。
一个，是他被拒听后，不相信苏妍卿会挂自己电话，又打的。
“妍卿，梁总在和你说话呢，怎么走神了？”
陈总见两人这边的气氛不对，赔着笑脸过来打圆场。
苏妍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有答复梁司明。
她莫名地有些尴尬。
因着陈总这话一出来，众人的视线便齐刷刷地落在了她和梁司明两人身上。
于是苏妍卿点点头，不再多做犹豫，“我给他去找。”
助理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自然是不敢接受苏妍卿的好意，诚惶诚恐地推拒。
“不用不用，梁总，我自己可以拿，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在那边看到椅子了。”
助理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等两人那边再有什么拉锯，直接火速地逃离了现场。
拥挤的酒局很嘈杂，苏妍卿起了一半身，又重新坐了回去，一扭头，只见梁司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随后，也跟着在苏妍卿的旁边落了座。
刚才出去的总经理很快跟着助理一块拎着椅子回来了。
这位经理戴着眼镜，微胖的脸在目光和苏妍卿相接触时，不经意地闪过尴尬的神色。
明明刚才出去时，有他和谢楼两个人，现在回来时，却只有他一人了。
两人出去时大概是变了一件，因为总经理回来时，看起来依旧余怒未消。
“犬子教导无方，让苏小姐见笑了，方才他对您出言不逊，我在这里代他向您道个歉。”
他站在桌子正对面朝梁司明这边看了好几眼，见对方没有搭理的意思后，这才冒着冷汗给苏妍卿鞠躬道歉。
“他实在无理，我会在回去后对他严加管教，还望苏小姐海涵。”
几句话下来，又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他。
梁司明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苏妍卿抿着唇，在领导近乎哀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苏妍卿的领导打着圆场，餐桌上的气氛很快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唯一让她觉得不顺意的，就是梁司明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了。
酒过三巡，话题终于步入正轨，梁司明的脸上微醺。
确实，即便是参加过的酒局足够多，他依旧不擅长喝酒。
从前有苏妍卿提前替他准备醒酒汤，或是之类的药物，但如今，只剩他一人面对酒宴过后的残局。
“只是不习惯，再过几日就会好起来。”
梁司明这样告诫自己。
可是终于还是酒意上头，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来。
“……这次的合作，我们拿出出了百分百的诚意，还希望贵公司可以考虑一下，如果……”
梁司明愣愣地盯着苏妍卿发呆，看她侃侃而谈，身上的气息，是和他在一起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沉稳。
苏妍卿的手搭在桌上，十指修长，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印记，那是被长久配戴的婚戒压出来的。
梁司明只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困境，越是不在意，对方在他眼中的存在感便越是明显。
直到助理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梁总？梁总？该您说说对这次合作的看法了。”
梁司明捏了捏眉心，眉眼疏狂，渐渐地又透出几分少年时的桀骜来。
这次合作的项目内容庞大，收购梁家名下产业更是层层关系相连，很是复杂。
他轻易地点出了策划上的漏洞，最后敲定初步的方案，只等下次公司内部商议后再谈。
餐桌上的众人见他松口，皆是舒了一口气，却不料梁司明话锋一转。
“不过，我有条件。”
众人刚刚松下的气又倒吸了回去。
“之后和我对接项目的人，必须是她。”
他倒是要看看，从前这个依附着梁家活下去的可怜虫，能做到什么程度。
顺着梁司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方才冷静自持的苏妍卿，脸上已然有了些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