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觉,就这么坐在那窥视着她的房间,他到底想干嘛?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秘密了?
不,不可能,重生这种事,若非本人亲身经历,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水冰漾皱了皱眉,正想伸手将窗户重新关上,那人竟厚着脸皮,出口阻止道:“能与公主共赏一轮明月,实乃本王的荣幸。不知公主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说罢,还晃了晃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
凤无欢看着对面的女子,月光下莹白的小脸像是精美的玉瓷,却没有瓷器的冰冷凉薄,表情很生动,很……
可爱。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水冰漾的声音清冷好听,淡淡的,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随后她伸手关窗,转身上了床。
赵谦将惠邵华尸体处理了的事情她刚才听琳琅提起过了,以赵谦的见识,定然能察觉惠邵华是被自己所害,可是不知凤无欢为何要帮自己说话,将这事揽了下来。
辗转反侧,最后实在抵挡不住睡意,便合眼睡去。
而凤无欢看着那扇关上的窗户,垂下眼帘,抿紧了双唇。
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秘密,越是这样,就越能勾起他的兴趣,有意思,当真有意思的很,他很期待接下去她又会有什么动作。
第二天一大早,迎亲队伍准备好了再次出发。
水冰漾出了客栈大门,并没有看到凤无欢,她目不斜视的上了马车,就坐在马车中央打起坐来,她脊背挺得笔直,神情肃然,隐有种锋利的棱角。
琳琅坐在角落里看着她这般模样,张了张嘴,想到昨晚公主对自己所说过的话,始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琳琅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打开车壁上的暗格,拿出一副刺绣打发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冰漾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功法第二层又巩固了不少,她的五感又强了一些,能感觉到外界很多动静,只是还有些分辨不清那些声音,耳边显得很是嘈杂。
不过她很确定的是,这支队伍周围,有着不少人潜伏在暗处,尤其是她的这辆马车附近,有好几个高手盯着,气息强劲,不过没有恶意。
凤无欢可真是大手笔。
水冰漾冷笑,这些人除了要防止刺杀,也要牢牢看守住她吧!
或许是凤无欢吩咐过加紧赶路,这一次他们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到了覃城,过了覃城便是惠城。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城中,队伍反而不再急着赶往未凉京都,而是继续在一家客栈休息了下来,直到晚上,凤无欢才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不过他去了哪里,水冰漾并不感兴趣。
是夜。
月凉如水,轻风缓缓吹过,客栈一片安逸。
“琳琅,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你只需假装睡着就行。”水冰漾对着身后正在替她梳头的丫鬟说道。
琳琅不明白公主为何会突然这么跟她说,但本着对公主说的都是对的的思想,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服侍公主上了床,琳琅便吹灭了蜡烛,自己也躺到了软塌上,想到公主刚才说的话,她的心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比平时要轻上很多。
果然,不一会,她就听到似乎有什么人进入了房间,琳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想到公主刚才的吩咐,她连忙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水冰漾和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等待着黑暗中的猎物慢慢靠近。
上一世在和亲途中时,她便险些被刺杀,好在她及时醒来,刺客才没有得手,却因条件反射,错手将刺客杀了,致使她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谁不想让她进入东祈国。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活的,把幕后主使问出来才是!
轻风过,床边的纱帐被吹开,阴冷的气息瞬间逼近,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眼前多了一个黑衣人,对方手里的匕首正直奔床头而去,然而看到水冰漾早已端坐在床中央,他的动作就是一顿。
而水冰漾等的就是这一刻,身形一动,一手就往黑衣人的手腕处劈去。
黑衣人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反应倒是很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水冰漾的攻击,随即他便看到了这个本该柔弱的女人脸上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上当了!
黑衣人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却已经晚了,这女人的动作超乎他想象的快,一下子就逼近了他,一手成拳击往他的腹部,黑衣人弯下腰,手中的匕首再次向水冰漾挥去。
可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
水冰漾当机立断卸掉了对方手中的匕首,一掌将那人的肩骨击碎,见其没有了反抗能力,又将其双手反绑,这才转头叫琳琅点灯。
直到听到公主的声音,琳琅立刻睁开眼睛,点亮烛火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双手被反绑地跪在了自家公主面前,而在他身边,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琳琅,你去把王爷和赵将军叫过来。”水冰漾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黑衣人,虽然她不想见到凤无欢,但既然有人三番五次不想让她进入东祈国,她也不介意借助凤无欢的势力将背后的人揪出来。
琳琅立刻明白了公主的意思,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地出了房间。
客栈已经被赵将军包了下来,而且守备森严,是什么人竟然能穿过守卫,进入到房间企图谋害公主。
好在公主早有准备,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她跟公主的尸体了。
不过公主究竟是怎么知道晚上会有人来行刺她的呢?琳琅有些想不明白,但很快便甩了甩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想到这里,琳琅不敢再有任何耽搁,急急忙忙跑去请凤无欢跟赵谦了。
两人赶到时,水冰漾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品着茶,而地上的那个人正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耷拉着肩膀,看来右手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