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眼见着魔符即将成功，我的眼前突然一阵模糊，脑袋似乎被锤了一下，头疼欲裂，手臂，也沉重无比，难以动弹。
“用九天玄雷打伤我的阴灵，还擅闯此地，问过我了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忽远忽近，如同千万钢针刺进我的耳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解固。驱魔！”我迅速念到道教净心神咒，只觉身体一轻，似摆脱千斤重担。
“艮字，裂山巅！”我双手掐诀，地面突然出现一阵轰动，一道来自地底的震动从我开始，滚滚向那声音的方向涌去。
只见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一条裂缝，似乎一柄开天裂地巨斧要从地下破土而出。
我转过身子，在门口处，一个带着太阳帽、穿着夹趾拖的老头环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太初八卦？还算有点火候。破！”在那裂缝快要侵袭到他脚下的时候，只见这老头轻轻的跺了跺脚，全然不似用力的感觉。我那裂山巅的浩荡之力竟然戛然而止，集聚的能量似乎被堵在一面坚不可摧的墙上，奔腾咆哮。
“咳咳！”我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嘴角处，溢出了一丝鲜血。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出乎我的意料。高手还真多。”我胡乱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走上前几步，将已经晕倒在地上的肖雅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朝墙边走去。
那老头长长的帽檐盖住了大半的脸，我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不过看着我的举动，他也没有偷袭。
或许，在他看来，我不值得他偷袭。
我将肖雅轻轻的靠在墙边，看着她微皱的眉头，心里有一些激荡。虽然我知道她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弄晕我的朋友，这就是打了我们老张家的脸。
“爷爷说过，张家的道术，不出世则罢了，一旦出世，就要傲立巅峰，成为这世上最霸道的道术。看来，我最近还是有些含蓄了，近十年没有动用天师术，的确有些生疏了。”
我朝着老头走了过去，表情淡然，可是眼底的戾气，却一览无余。
我的步伐不快，可是此时老头的眼里，我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亮起一道光点，然后如同烟花，爆散出拳头大小的夺目光芒。
看着我身上越来越凌厉的气息，那老头摘下了帽子，满是褶皱的脸上，蔓延着无数丑陋的暗纹。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而杀气更重。
“灵侍族！”我低声的说道。
听到我说出这三个字，那老头明显身体一晃，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
“看你年纪不大， 竟然能认出我们已经销声匿迹近百年的隐族，你，到底是谁？”
“隐秘百年？拘灵体为侍，以炼化灵体为修炼根本，导致无数的魂灵无法进入轮回转世，这等种族，早该覆灭了！看在你刚才只是震晕了我朋友而没有过多伤害她的份上，今天我不杀你！但是，你要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的声音，冰冷、充满杀意。说完，我继续朝前踏步。
当我走到第六步的时候，那老头突然伸出了手。
“等一下，你可言而有信，只要我付出代价，今天放过我？”见我依言停下了脚步，没有下一步动作，那老头丢下一颗透明的珠子，冲我一抱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我站在原地，努力控制着神识，足足过了五分钟，直到察觉到他真的离开后，终于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晃，跌倒在地。
“这北斗破天魔，对我来说，还是无法驾驭啊。”我苦笑着闭上眼，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气周天，自行调息。
混混沌沌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呼惊醒了我。
我睁开双眼，肖雅正蹲在我面前，满脸泪光。见我醒来，她猛地抱住了我，失声道，“张平一，你吓死我了！”
“呃，咳咳。”被她这重重的勒了一下，我有些胸闷气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连带着喉咙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淤血。
“啊！你没事吧！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肖雅松开我，看到我吐出的鲜血，心急如焚，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20。
“别，不用，刚才跟人较劲，术法被破，反噬导致的一口淤血压在心口，吐出来就没事了。”
我伸手拦下了肖雅拨打手机的举动，开口解释道。
此时我的确恢复了七七八八，说话声音也正常起来。肖雅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我，点点头将手机收了起来。
“我怎么昏倒了？清醒过来就看到你在这里打坐，嘴角还满是鲜血，发生了什么？”
“刚才这家屋主回来了。其他的，你暂时不知道为好。免得不安全。”说到这里，我甚至有些后悔将肖雅带到这里了。
这么些年，我远离这修道的世界，已经有些遗忘了爷爷曾教导过我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残酷。
“你离开这里！回警局！”
“我不！”肖雅还没等我说完，就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一定是为了保护我。现在你受伤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丢下你，要走一起走！”肖雅作势就要过来搀扶我。
她认真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
“哎，别这么任性，我之前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现在看来，我不一定能够保证你的安全。”我苦笑了一下。
“没关系，我有枪。”肖雅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才猛然想起现在不是出来办案子，也没有穿警服，更别提带防身工具了。
“我还有辣椒水，这个是常备的。”肖雅转而拍了拍自己另一侧的挎包。
“呃，你觉得，辣椒水有用吗？”我快被气笑了。
“你别管，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厉害，姐也挺厉害的，跆拳道黑带。”一边说，她一边弯起手臂给我展示她的肱二头肌。
“反正你说破天，我也不跟你分开，不然你那十万块钱怎么来的，别怪姐不帮你。”肖雅见我软硬不吃，终于想到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不过此时，我的脑袋还停留在她先前的那句话上。
“你说，什么？”我缓缓问道。
“十万块钱，我不帮你哦！”肖雅看到我的模样，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痛点，得意的重复道。
“前面一句。”
肖雅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你说破天，我也不跟你分开？”
说到后面，她自己的声音，都逐渐低了下去。而我的心，也在这不经意的话语中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