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宝也不知何时把头从慕云卿的怀中抬了起来,顺着自家娘亲的视线看过去,被慕二叔和慕老五手中稀奇古怪的材料吸引,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不眨。
二婶余氏之前在乡下就以勤快能干远近闻名,吃完肉饼之后闲不住,开始帮着一一清点慕云卿和她二位兄长们从右丞相府带来的胜利果实。
余氏随手打开慕云卿的麻袋,当下惊呼一声,双颊因为喜悦通红。
“卿卿,你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余氏伸手往麻袋里掏了掏,乐得眼睛里直放光,双手各提着一个水囊,在自己耳边晃了晃,听到了水咕噜咕噜的流动声。
水声儿不大,说明水囊装得挺满的,众人的眼中全都出现了亮色!
二婶余氏快步走到慕云卿的身边,大力捏了捏她的肩膀,想也不想就说道:
“卿卿,我算是发现了,咱们一家就属你的脑子最灵光, 这些水能救咱们一家人的命啊!”
这几个多出来的、装满了水的水囊,能让他们一家人再支持至少七天!
而且,慕云卿的麻袋里不光有装满了水的水囊,还有各种水果,干货,以及易于保存的腌制品。
余秀荣看傻了眼,拿出来给众人看。
“这是什么品种的水果,个头怎么这么大……?老天爷哎,这狗丞相也太会享受了,这是荔枝?还有……怎么这么多梨……还有腌渍鸭子,这能做盐水鸭呢!”
万高成骄奢淫逸,所用之物比皇帝还要奢侈,后厨里的食材更是万里挑一。
慕云卿几乎扫荡了后厨,拿了上好的腊肉、鱼干、火腿、各类坚果。
她还从空间的商场里把核桃、花生、瓜子等混在一起,放到干净的小布袋里,模仿某日坚果的做法。
“以后一天抓一小把,放在嘴里当零嘴吃吃,对身体好,还能果腹。”
“对了。”慕云卿指着各种大而饱满的水果,“水果放久了也不新鲜了,咱留下这几天吃的,其余的我都给制成果干,留着之后吃。”
由俭入奢,众人一时间还没习惯,听着慕云卿小嘴不停叭叭叭,畅想今后每天都有“自制某日坚果”的美好生活。
慕母指着两个小陶罐:“卿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细盐和饴糖。”
一听到糖这个字,瑶瑶和筱筱馋得咽了口唾沫,抬头用期翼的眼光看向慕云卿。
慕云卿摸了摸两人的头,打开了装着饴糖的陶罐的封口,先给两个小姑娘一人拿了一块,又让金宝和银宝分了一块,而后又接着便往哥哥嫂嫂他们手里塞。
三嫂花氏摆摆手,“我们都是大人了,哪能吃小孩子吃的糖?都留给孩子们吃吧,金宝和银宝你才舍得让他们两个吃一块。”
“他们年纪太小了,吃多糖对牙齿不好。”慕云卿不由分说,给慕老爷子和姜老太太手中也塞了一块,“咱们大人吃糖也有好处,不光能补充营养,吃甜口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好。”
怕家人们省着不吃,慕云卿笑道:“这饴糖不光解解馋,还是一味传统的中药,补脾益气、润肺止咳,能治疗脾胃气虚,快吃吧,我这里存放着,由我来妥善分配管理。”
慕云卿说完,把剩余的饴糖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中,众人听她说起这功效,也不推辞,都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着那丝丝甜意。
慕云卿从宫中带出来包袱并没有对外展示,暂且存放着不少从宫里掳来的珍稀中药材,轻便好拿,看起来还“格外的多”,饴糖跟这些药材放置在一起能够抗氧化,在最大程度上保持活性。
慕云卿抬起头来打量家人脸上的神情。
众人一扫之前的愁容,眼里皆出现了细碎的光芒,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唇角泛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果然糖分使人快乐。”慕云卿用舌尖抵住了口中将要融化的饴糖,心中发出如此感慨。
慕大哥和慕二哥把所有的粮食和肉装在了第一个推车上,二婶余氏帮忙分类摆放,捆好后,用干净的稻草铺在上面遮掩,保证旁人看不出丝毫的漏洞。
至于慕大哥和慕二哥从丞相府捉的那些鸡,也必须尽快处理,也不知道慕二哥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六只活蹦乱跳的肥鸡好似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把头缩进翅膀里不出来。
慕云卿抱着金宝和银宝,蹲在地上看慕母和二婶杀鸡。
这两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弱女子,拿着噌噌发亮的大刀,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反倒是三婶何氏自幼养在深闺,性格内敛,站在一旁脸色发白。
余氏转过头对何氏讲,“玉茹,你在旁边看着就行,这鸡我和你大嫂就能杀了。”
“哪有嫂嫂干活,我在旁边看着的道理。”何氏说话的声音细细弱弱,但骨子里却甚是要强,挽了袖口,伸手抓住鸡翅膀,闭着眼睛将鸡脖子放在案板上。
她开口道:“嫂嫂们快砍!”
余氏直接看乐了,抄着大刀在一旁的石头上磨了磨。
下一刻一道白光闪过,鸡脖子便掉了下来。
慕云卿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凉飕飕的:“嘶——”
她伸出手摸了摸,忽然就和这些可怜的鸡感同身受。
怀里的金宝和银宝被自家娘亲伸手遮住了眼,一声不吭,乖巧得让人心疼。
在慕母和何氏的辅助下,二婶余氏手起刀落,利索地收下了六只鸡的小命,提溜着鸡身上的伤口准备找个荒僻的地方放血。
“二婶,别浪费了,给我就好!”见状,慕云卿端着大碗迎了上去。
余氏不禁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卿卿,这鸡血可不比猪血羊血,腥气重的呢,你要吃吗?”
慕老六跟在自家四姐的屁股后面,手里也端着碗,凑上去看热闹。
他看到鸡脖子上的断口,不寒而栗,故意趴在慕云卿的耳边说:
“四姐,吓不吓人?要不要我这个当弟弟的护着你?”
慕云卿早在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眼前的这位慕老六打小骨子里就长了不靠谱的基因,一直以逗她为乐,并乐此不疲,故此也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膝盖处一踢。
慕云卿翻了个白眼:“一边儿去玩泥巴,吓死也不用你管!”
再转头看向二婶余氏时,慕云卿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二婶,鸡血是宝贝,可以用来做药方,你先给我,我留着配药。”
“这玩意儿还能做药?”余氏将视线转向慕母,一脸诧异。
别说是她了,慕家上下也没人听过这个稀奇的药方,全都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