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几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江夫人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辰逸立时便有些呆愣,还是陈氏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替自家儿子打圆场道:“妹妹说的是,辰逸一时性情,也是说错了话。”
“不过”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念薇小时候我们辰逸还抱过她呢,咱们又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两个孩子的事情能成,说出去也是青梅竹马的一段佳话。”
江夫人听着陈氏所言,脑子都不由突突直跳,她心中有些恨恨,是谁给他们武昌侯府的这般大脸,一会儿说是与自家女儿两情相悦,一会儿又说两人青梅竹马,自家女儿也是高门贵女,更是他们夫妇两人的掌中宝,哪里容得下这一家渣滓这般攀扯。
不过,想归想,江夫人也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妇人,陈氏语毕,她便立马掩着帕子低声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倒是也是实情。只是,若说小时候抱过便算作是青梅竹马,那辰逸这青梅竹马岂不是海了去了!”
江夫人这话就有些直接了,虽说面上只是一句调笑,可内里的意思也很直白:你家求娶归你家求娶,切莫拿什么青梅竹马来说事,我家可未必想把女儿嫁给你。
听到江夫人这样说,沈辰逸的脸色都有些微微泛白,他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这趟江家的求娶之路竟然会如此不顺。
武昌侯见妻子和儿子纷纷被江夫人挡了回去,他在府中一向说一不二惯了,见状也不由的生了三分气性。只是,他毕竟还惦记着念薇这个好儿媳和念薇身后的江、柳两家,便是有什么不满也不好直接发作。
他直直的看向上首的江华斌,似是在等他这个一家之主来说句话。
江华斌略略咳了两声,对着身旁的武昌侯拱手,脸上还带着些恰到好处的歉意:“沈兄,实在是对不住了。一来念薇对辰逸并无男女之意,二是我们也想着能多留女儿些时日,怕耽误了辰逸,我们两家亲事就此作罢吧。”
这话一出,武昌侯家的三人俱是心中一惊,什么叫“念薇对辰逸并无男女之意”,什么叫“两家亲事就此作罢吧”?怎么才刚刚提了求娶,事情就急转直下,到了这般地步?
沈辰逸闻言,心中登时心乱如麻,他筹谋多年,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偏偏在此时出现了纰漏。
他一心想着赶紧将念薇娶到府中,不光是为了解武昌侯府的燃眉之急,更是为了能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若是这事没成,那他与林晚之事岂不是还要一拖再拖了。
这会儿,江华斌已经直接拒绝了武昌侯府的提亲,武昌侯和侯夫人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不然就是更加落了些下乘。
沈辰逸接收到父母的眼神示意,虽然他还是对江华斌那似乎要将一切都看透的眼神有些心悸,但也知道若是今日不成,以后要想娶到念薇怕是还需要用些非常手段。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着江父江母深深作揖:“伯父、伯母,我自知才能不显,可我从小便心悦念薇,以为念薇亦然,如今,若不是念薇亲口跟我说她不心悦于我,我是万万不会放弃的。”
江华斌和江夫人闻言,不由气了个仰倒。本来,他们还以为这武昌侯府和着沈辰逸要些脸皮,如今却是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们竟是连脸皮也不要了。
这不就掐准了吃定了念薇会心悦于他,硬是逼着念薇出现呗。
念薇听到沈辰逸这话,拢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放松,她心念动了几动,便招来了身边伺候秋兰,在她耳边低低耳语了两句。
秋兰面色无异的应了,两人对了个眼神,念薇就知道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意思。
从后堂绕到了花厅正门,秋兰对守门的丫鬟暗暗耳语了几句,丫鬟便匆匆进花厅向江夫人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