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的村落基本都是挨着的,大邱村临近的便是小邱村,而小邱村临近的村子便是暮家庄。
这暮家庄在这十里八村的确极为出名,暮家庄统共有一百来人,且庄子的人都姓暮,算是一个大家族。
村子和村子有了来往,自然就会有摩擦,而这暮家庄却是其他村都不敢惹的,他出名就出名在暮家庄的人都是不吃亏的,若是有谁惹了暮家庄的人,就等于惹了整个暮家庄,那是要倒大霉的!
而这暮云深本是暮家庄的人,却为何生活在大邱村,这就要从他出生说起,
传言暮云深出生后,他娘就去了,紧接着不到一年,他爹也去了,暮云深家中兄弟姐妹三个相依为命。
在暮云六岁那年和妹妹去河边玩,谁知竟害的妹妹落了水,最后没能救回来。
从此以后,不知道从何谁家传出来,说暮云深是个灾星!谁若同他在一起,那家里必然会倒大霉。
刚开始没人信,可是时间久了,传的人多了,且同暮云深有些关系的亲戚家里出了事,就都怪在暮云深身上。
最后,暮云深就被人传成了个灾星,传的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最后,暮家庄的人联合起来将暮云深给赶出了暮家庄。
那个时候,暮云深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
暮云深之所以能住在大邱村,那是因为他娘的娘家就是这里的,他外婆一家也嫌弃暮云深是个灾星,本欲赶走他,解释他的外祖父见孩子年龄小,的确可怜,便将家中最破的房子给了他,自此,暮云深便住在了大邱村。
这些白锦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而随着暮云深年纪越大,传言也越来越凶,但凡是谁家出了个什么事,都要怪到暮云深身上。
可这暮云深也不是个好惹的,他虽然长得白净,可是一身的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十几个人打他都打不过,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赶他,欺负他了。
而这暮云深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传言,平日里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交,谁知,他竟是连着救了白守义两次。
白锦垂眸看向白守义,白守义双眸亮晶晶的,重重的说道:“姐,你方才也见到暮大哥了,你觉得他是个坏人,是个灾星吗?”
白锦笑了笑,有了上一世的事情,白锦怎会轻易的相信那些传言。
传言都说刘家村的刘言郎平行端正,一身才情,更是温润如玉的秀才郎,谁不想嫁给他?
可是她嫁过去后,才知那些传言不过都是假的,或者是刘言郎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
他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
“不会,姐姐不相信那些。”白锦柔声道。
白守义顿时就笑起来,他高兴道:“姐,我就知道你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
姐弟三人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屋,开始准备午饭。
白高忠和沈氏每日天不亮就要推着车去镇子上卖醋,不到晌午,他们是不会来的。
白高忠有一手酿醋的好手艺,虽说这醋卖的价钱不高,但是他酿的醋就是好吃,来买的人也多。
按理说他们白家三房的挣的钱挺多,过得日子不该这么紧巴巴的,奈何他们挣的钱,全部都要交给白老汉和王氏。
也是正因为这样,他们两口子为家中三个孩子的亲事,这才更卖力的挣钱。
到了晌午,白锦已经将一大家子的午饭做好了,白高忠和沈氏推着车也回来了。
然而,除却他们两口子,还有一个人跟着回来,正是白家四房,白老汉和崔氏最小的儿子,白高明。
白高明个头不高,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见人总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看上去就极为精明。
他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泥腿子,倒更像是那镇子上的有钱老爷。
“呦,这是锦丫头?”白高明是坐着推车,让白高忠一路推回来的,回到家,下了推车,见到白锦,白高明就笑眯眯的,看上去极为慈祥的说:“不过两月不见,我咋觉得锦丫头又漂亮了?”
说完,白高明回头看着沈氏,笑呵呵的说道;“三嫂,锦丫头像你,真是越长越漂亮!”
沈氏面色有些不太好,只敷衍的笑了笑。
白高明又摸了摸白守义和白守信的头,紧接着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他们道:“锦丫头,守义,守信这可是四叔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你们看看喜欢不!”
说完,白高明还对着白守义他们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四叔保证,你们的礼物比其他人的都好!”
白守信是个小孩子,一听这个就高兴蹦起来,说:“四叔你真好!”
白高明满意的笑笑,而白锦看着这一脸慈祥的白高明,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在前世,白家三房最后落的山穷水尽,落魄的跟乞丐一样,全都是拜这个四叔所赐!
“……谢谢四叔。”白锦挤出一丝笑容,平静的说道。
“乖。”
白高明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了会儿,临走前,还对着沈氏做了个大礼道:“三嫂,那件事就拜托你了,等事成了,我必定请你们去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等白高明离开后,白锦就见沈氏面色沉下来,自己心中也跟着沉下来。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白高明回到白家,还拜托了娘为他办事,不过最后娘好像没能帮成,从那个时候,白高明就记恨上了白高忠一家。
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白高忠一直觉得愧对白高明,最后更是实诚的听了白老汉和崔氏的话,为白高明还债!
等到了晚上,都睡下了,白高忠和沈氏洗漱也躺下了,可是两口子都没有睡意。
“他娘,若是真的为难,不去找大舅子也没事,我看高明这么聪明,这件事他自己兴许就能摆平。”白高忠低声道。
沈氏闺名沈阮,听着白高忠低沉又心疼的声音,沈氏心中软了软道:“也不是为难,我大哥既是县衙的捕快,这件事请他帮个忙原也是没什么,只是你那个弟弟……”
“他这哪里是拜托人,明显就是威胁人啊!”想到晚饭前,白老汉和王氏对他们说的那些话,明明就是命令他们。
白高忠低叹一声:“我是他三哥,自小家里人都宠着他,所以这也不怪他。”
沈氏嗔他一眼:“就你实诚。”说完,又叹了声:“明日我就回娘家一趟,去问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