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
兄长喝完药又躺竹椅上了,江瑜有些心虚的踱步到兄长跟前,小声问道:“哥,你把那衣服和鞋子卖了吗?卖了多少钱啊?”
江枫瞥了一眼江瑜,没好气的道:“你还惦记着呢?那鞋子那么小,根本不是你的尺码,衣服肩膀也不合适吧,瘦溜溜的。”
江瑜鼓着脸道:“没惦记着,就是想知道能换多少钱,哥,你咋那么懂女人的衣裳和鞋呢,你说我要是跟阿娘阿爹说说……”
“咳咳咳咳”江枫咳嗽了起来。
看的江棉棉心惊肉跳,就担心咳嗽导致伤口渗血。
“你个好心没好报的,换了一两银子,给你买绣鞋还花了一百文。”江枫气呼呼的道。
江瑜一脸惊叹,掰着手指算:“哇,那衣服和鞋子那么值钱啊,一两银子,那个六婶婆说把我卖掉也就给一两啊,嘶……早知道我多穿一会了!!”
江枫翻了个大白眼,那绣鞋上染了那么多血,还要多穿一会,他妹妹肯定是蠢死的。
“把棉棉抱给我,再给你背着,传染了蠢病,以后没救了。”
院子里斗嘴声,声声入耳。
天空星辰闪烁,像是瞪大眼围观的吃瓜外星人。
……
夏日天空星辰闪烁。
一闪一闪的,像是一盏一盏的火炉。
照的大地热烘烘的。
入夜了,也没有凉快下来。
小孩的哭声渐渐小了。
狗叫声也小了,大概累了。
蛙叫蝉鸣却一声比一声热烈。
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
屋里非常闷。
穷人家纳凉的话一般就是打赤膊在树下,等风来。
江棉棉一家人也坐在新种的大树下。
衣着都还整齐,没有人打赤膊。
树下空旷一些,偶尔有一丝风,轻轻的浅浅的,最多能掀起阿爹的一点点发梢。
阿爹的长袍是麻的,有点硬,掀不起来。
太热了,以至于江棉棉都是单独躺在木盆里。
木盆放在石墩上,阿娘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摇摆着扇子,努力让大家都能吹拂到一点风。
江棉棉也能感觉有一丢丢的凉,但是有点好奇,自己的小蚂蚁去哪里了,阿娘把木盆搬出来,看到小蚂蚁了吗?不会踩死了吧……
或者它会不会在干草垫里?
呜呜。
她有点紧张,躺在木盆里,挪动的身体,吱哩哇啦的。
最后还是阿爹抱了她。
阿爹身上比较凉快,就是大夏天还凉冰冰的,说好听点叫做君子如玉,说难听点就大概是气血不足,太虚了,大热天的还是体虚。
江棉棉靠在阿爹怀里,舒适的看天空。
偶尔听阿爹侧脸咳嗽一声。
然后伤员兄长江枫也咳嗽两声。
“咳咳。”
“咳咳咳。”
岁月漫长。
……
天空星辰闪烁。
江府的门牌被漫长的岁月浸染,已经褪色。
江荣带着小厮和护卫悄悄的推门回家。
没有想到,进门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江荣进门就被带进了大堂。
堂上祖母,阿娘,阿爹都在,妹妹江婉站在祖母身边,对着他使眼色。
江荣心想,完蛋了,爹在,他今天肯定要挨一顿打了。
“跪下!”堂上威严男子开口呵斥。
江荣麻利的跪了,身后的小厮护卫更早一步跪了。
“让你去进学,你却整日不学好,打架就算了,居然还敢支走纹银百两,去那种肮脏地方,看你这样子,迟早要闯大祸,不如早早打死。”男子是真的生气,看堂下跪着的亲儿子,眉眼中都是不耐烦,他手持长鞭,要亲自动手。
居中坐着的老夫人,一身佛袍,眉眼出尘,手里的足金镶嵌的翡翠坠子搭配的芙蓉石十八子手持轻轻的来回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