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小说不善权谋 是网络作者南城的墙的代表作,主角是孙延成莫川。书中主要讲述了:“你跟我爹都说什么了?”吴迁见聂休远呆滞地静坐在角落里,心思沉重。就连给他备的烤肉上油脂浸成一团也没享用。聂休远回神望着吴迁勉强挤出笑容:“二哥。”庭院里一群喝大了的糙汉子,正围着莫先生敬酒聊表敬意。……
《不善权谋》 免费试读
“你跟我爹都说什么了?”
吴迁见聂休远呆滞地静坐在角落里,心思沉重。就连给他备的烤肉上油脂浸成一团也没享用。
聂休远回神望着吴迁勉强挤出笑容:“二哥。”
庭院里一群喝大了的糙汉子,正围着莫先生敬酒聊表敬意。
他起身拉着吴迁直往外院走去。
“哎……?”
正觉疑惑准备发问的吴迁被少主的嘘声打断,手指在嘴边轻轻比划,示意他不要出声。
走出庙门很远,两人在一棵高耸的古茶树下一同撒着尿,吹起口哨。
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故乡的样子,那时的伙伴更多,口哨更响。
笑声也更欢。
“二哥,你觉得莫先生这人怎样?”
聂休远系上腰带不经意问道。
“嗯——”吴迁整理好裤子,“嗯——厉害。”
聂休远嗤笑一声,“想半天就这么一个词?二哥你夸人可真是吝啬。”
吴迁傻笑着挠挠头:
“我不是读书人,想不起那些名言绝句。但莫先生真的厉害,我从没想过动动嘴皮子就能打胜仗,还是前所未闻的大胜。”
聂休远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爹死后我曾一直以为我们就这么完了。所以我不愿领军,我不想亲眼看着父亲创下的辉煌毁于我手。”
他示意吴迁一起坐到路旁还算光整的岩石上,尽情欣赏这洁净硕大的明月。
“莫先生的出现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事在人为。我第一次看到希望,第一次有了信心。这种信心甚至让我想要站出来,想要带领聂家军完成我父亲尚未完成的功业。”
今晚的月亮好像故乡的月亮。
吴迁没忍住心中喜悦笑了出来:
“哈哈,少主,你总算长大了。”
聂休远满脸埋怨瞪他一眼:
“不是说好私底下不叫我少主吗?”
“对对,远弟,我开心嘛,一时忘了……”
“你跟你爹说了同样的话。”
聂休远回头继续看着月亮走过一个又一个树尖,不知疲惫,从不停歇。
“可是……义父让我不要用莫先生。说他城府太深,怕我降不住。”
吴迁看他神色哀伤。他回过头问:“二哥,你怎么看?”
“嗯——”吴迁起身拍拍屁股,思索片刻。
“我们太久没打过胜仗了。甚至快忘了我们也曾是一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队伍。我们需要胜利,我可两年没见你笑过了,还有跟着我们的弟兄们。你看看他们,今天晚上笑的有多开心。”
少主点点头。
“是啊,我爹死后我总觉得天塌了。是莫先生让我又有了信心面对。”
“既然你有了答案,去做就是了。”
吴迁没回头,宽阔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踏实。
“可……你爹怎么办?”
吴迁转过身来,眼神坚毅:
“你记住,你是少主,以后更是我们的王。你做决定不需谁人同意。”
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可这陌生的眼神和尖锐的话里让他有一丝疏离感。
还好只是片刻吴迁脸上又浮起熟悉的笑容:
“我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把莫先生拉来,有心里话全当面说清楚,这样不就痛快了嘛!”
聂休远拍拍大腿:
“好想法,那就有劳二哥跑一趟了。”
待吴迁再度归来手里多了几串熟肉,一坛黄酒。书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探着步伐,以防被乱枝绊倒。
“先生,深夜烦扰还请见谅。”
聂修远做着不太熟练的会拜礼,莫川立马回礼:
“哪里哪里,此等林深僻静之处正是赏月喝酒的好地方。少主好生雅兴。”
少主和先生同坐于光岩上,吴迁则靠着石头席地而坐。三人轮流接过酒坛一番豪饮,莫川也慢慢接受了这种“不讲究”的形式。
“先生,条件艰苦委屈您了。”
聂休远想到两年前还是锦衣华食,如今却温饱难求,就连喝酒都没足够的水碗。心里酸楚失落,也深觉愧对眼前纤瘦白净的谦谦君子。
莫川擦擦下巴沿上的余酒,挥挥手:
“此等生活随心随性,与在下心之所往道同契合。我只恨没有早点来呢。哈哈……”
“先生,冒昧问一句,为何投我?”聂休远借着酒劲吐出心中疑虑,这也是义父想说却没说的话。
他又挥挥手:“不冒昧,一点都不冒昧。”
说着抢过吴迁怀里的黄酒大饮几口,看的出先生已有几分醉意,白净的脸上浮起红晕。
酒坛还给吴迁,站离石座踉跄走了几步。吴迁欲扶又止,莫川已慢慢稳住身形。
他抬起头望着明月若有所思。
“我还在想你打算什么时候问我这个问题。”
聂休远和吴迁对视一眼,又看着书生皎白的背影竖耳倾听。
“七年前,我不过是一个落榜四次的秀才。家中倾尽财产想为我谋得一官半职,可只因我不是满人,就只能给官贵子嗣作伴读。”
“呼来喝去端茶倒水,为斗米折腰受尽屈辱。直到我看到你父亲写的檄文《天道》。”
“那真是一篇好文章!”
“满人踞我河山百年有余。天下各族本为一体,如今满汉有别。
满可身居高位,可荣享富贵;汉却为奴为婢,身轻言微。
重税重劳,民不敢怨;连年灾祸视而不见,无助无济,饿殍遍野。
权官达贵淫酒升舞,挥霍无度。
律法不达,罪罚有别。满人可量情,汉人则重邢。偷盗杀人者重金可赎,无钱无名者酷刑难恕。”
我辈今当凝结一心,除暴存良;夺我家国,建我山河。平民愤,抚民怨……”
聂休远和吴迁同时起身。
“树公道,立正法。待天道成,盛世自来……”
二人同与先生齐诵这一段烂熟于心的天道檄文,三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整齐响亮地回荡在龙岩山山腰上。
月下少年热泪盈眶,可不是只有他这个当儿子的,才对聂雷有尊崇仰慕之情。
英雄消逝其精神却流传不止!
语毕莫先生回过头与两人相视一笑:
“哈哈哈……”
聂休远把所剩无几的酒水拿起小酌一口递给吴迁,吴迁会意匀了一口又递给莫先生,先生仰头把余酒倒进嘴里,滴酒不剩,然后用力扔掉空坛。
坛子在远处黑影中摔得哐啷作响,三人同挤在石头上。
莫先生继续说:“受此启发我归隐深山,饱读兵书阵法。天文地理,奇门遁甲皆有所习。
整整三年不离书庐半步。就为有朝一日可以辅佐你父亲。
终有一日,聂家军四万人马被孙延成汇兵十万围于仙峡渡,岌岌可危之时我献计烧掉大军后方粮草,待他们阵型大乱又挖渠引洪淹死他们数千人。”
“化解此围后,孙延成被降了职。我本以为会得到聂统领的重用。可我之后的谏言被他一一否决。
随后我发现问题所在。有才干的人在聂家军从未得到重用,因为在你爹眼里,没人比的上他。
我预见你爹终将失败,没有哪个国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即使是聂雷也不行。我离开后本以为能就此放下,不问世事。
可那通檄文已改变了我的心性,无处施展的我只能在书庐里郁郁度日。
直到聂统领病逝,我知聂家军溃败不远。”
莫先生转头望向少主,眼神里带着歉意,这样说好像不大妥当。
“那先生为何不早点来?趁我们兵强马壮之际?”聂休远并不在意。
“拥有精兵强将的人,可不会听毫无名气的穷书生纸上谈兵。即使用,也非重用。
尤其吴平刚,此人性子跟你父亲略有相似。我曾多次谏言皆被他以‘手段残忍’相驳,你父亲也更愿听他的。”
“怎么个残忍法?”
聂休远追问,吴迁也伸长脖子想听个究竟。
莫先生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下略微褶皱的青色襟袍。月亮躲进一片薄云后,周围光线暗了下来。
“我又何尝不知士兵多是我汉人同胞。可……少主!”
莫川转过头,眉头堆起皱痕。
“这是战争!战场上只有输和赢。”
“赢了才能弥补破碎山河,赢了才能让百信都吃的上饭,赢了才能消灭不公不正。而输了,就只会沦为逆贼叛党遭后人唾骂……”
“所以少主,您告诉我,您想要的是赢,还是避免流血?”
聂休远嗖的一下从石头上蹦起,跪下双膝。额头磕到草地上被杂草刺的一阵瘙痒:
“求先生教我,我要赢。我不怕流血……”
吴迁也跟着跪下磕头:“求先生赐教。”
莫川连忙扶起两人:“不可不可,我既来投,你为主,我为宾。日后你为君,我为臣。不可如此拜我。”
待二人起身莫川接着说:“在下定会尽力辅佐少主,也请少主日后能信我不疑。”
聂休远抱起双拳:“只要先生助我夺得江山。无论何等决定我定会鼎力支持。”
莫先生双手作揖深鞠一躬。
月亮逃出黑影,光明又被送还大地。远处的寺庙火光渐息,喧闹渐止。
“可…先生,我们就这点人马,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已见识莫先生的厉害,聂休远还是自知一千人马难以掀起波澜。
“下一步至关重要,我们需要一个人。”
“谁?”
“孙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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